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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哥教我搞事业,我成皇室顶流(慕辰星谢知意萧逐风),前夫哥教我搞事业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12月18日

名字是《前夫哥教我搞事业,我成皇室顶流》的是作家徐睿的作品,讲述主角慕辰星谢知意萧逐风的精彩故事,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在刑部大堂,前未婚夫拿着伪造的证据要我身败名裂。我反手拿出他删改册子、构陷郡主的铁证。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我才明白:搞事业,才是对渣男最爽的报复。1“慕辰星,你爱的不是我,是你亲手雕琢的那个‘完美傀儡’...

在刑部大堂,前未婚夫拿着伪造的证据要我身败名裂。

我反手拿出他删改册子、构陷郡主的铁证。

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我才明白:搞事业,才是对渣男最爽的报复。

1“慕辰星,你爱的不是我,是你亲手雕琢的那个‘完美傀儡’!”我一把扯下头上那支他昨日亲手为我簪上的白玉兰簪子。

清脆的碎裂声在书房里炸开。

玉兰花瓣一样的碎片溅到他脚边。

他站着,身形依旧挺拔如松,那是他日日勤勉修正的仪态。

脸上没有波澜,只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悦。

像精美的瓷器上落了一点看不见的灰尘。

“知意,你又闹什么脾气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贯的、试图引导无理取闹孩童般的耐心。

“今日在太后宫中,我不过是示意你,莫要与镇北王世子那般嬉笑论剑。”

“他是外男,你是未出阁的郡主,举止当合乎礼度。”

“我都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

看,他总是有道理。

永远冷静,永远正确。

永远在帮我“修正”那些“不合时宜”的言行。

我曾经多么吃他这一套。

觉得他严谨守礼,觉得他处处为我考量,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懂我、更为我着想的人。

可现在,这声音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得我耳膜生疼。

“为了我的清誉

”我向前一步,逼近他。

桌上那本我们共同注释到一半的《山河志》,像一场无声的嘲讽。

“你是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吧

”“你怕别人觉得,你慕辰星,一个寒门状元,尚且需要未来的妻子靠‘不合礼度’的舞剑来为你挣脸面!”他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谢知意!”他连名带姓叫我,带着警告。

“注意你的身份。”

“注意身份

”我几乎要笑出声,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我是什么身份

我是宸华郡主,是当朝首辅独女!”“我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十岁辩倒国子监博士!”“连陛下都赞我‘巾帼不让须眉’!”“可在你眼里,我首先得是你的‘未婚妻’,一个需要被你时时‘修正’,才能配得上你慕辰星未来仕途的‘贤良摆设’!”我指向地上那堆碎片。

“就像这支玉兰簪,你送我,不是因为它像我,而是因为它象征的‘高洁’‘典雅’,符合你对未来妻子人设的想象!”他沉默地看着我。

眼神里那点不悦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疲惫的失望。

这种眼神,比任何斥责都更伤人。

它无声地宣告:看,你还是这么不懂事,还是这么让我失望。

“知意,你太让我寒心了。”

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淬着冷意。

“我呕心沥血,步履薄冰,才走到今天。”

“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你却将我的真心,践踏至此。”

“与萧逐风比剑,很得意吗

让他当着太后的面夸你‘剑舞英姿,冠绝京城’,很风光吗

”“你有没有想过,旁人会如何看我慕辰星

”“他们会笑我,靠女人攀附权贵,连未来妻子都约束不住!”看啊。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不是担心我的清誉。

是担心他的面子。

担心他苦心经营的、即将到手的仕途,被我这个“不合规矩”的未婚妻,染上污点。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沉到最冰冷的湖底。

曾经,就是这双眼睛,盛满看似真诚的欣赏,对我说:“郡主是九天星辰,我愿做仰望星辰的孤灯。”

现在,这盏灯,只想把星辰的光,囚禁在他认为安全的灯罩里。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我看着他清俊依旧,却陌生至极的脸。

脑海中闪过三个月前,宫宴初遇。

他也是这般穿着半旧不新的青衫,在一众华服公子中,卓然而立。

他作《星河赋》,谈吐不凡,气度从容。

我随口考他一个生僻典故。

他不仅对答如流,更能引申开去,观点新颖犀利,直指时弊。

那一刻,周遭所有喧嚣都褪去。

我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我以为,我找到了这世上唯一能与我灵魂共燃的另一半星辰。

原来。

一切都是算计。

他慕的,从来不是我这颗星。

是首辅的权势,是郡主的荣耀,是所有能照亮他仕途的东西。

包括“塑造”我。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间的哽咽。

不能哭。

绝不能在他面前哭。

我谢知意的眼泪,没那么廉价。

“慕辰星。”

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我们完了。”

他瞳孔微缩。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婚约,取消。”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知意,别任性。

婚约岂是儿戏

首辅大人和太后……”“我会去说。”

我打断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本《山河志》。

在我们共同写下的、关于某处山脉走向的批注旁,他新添了一行小楷,指出我原先的推断“过于理想,不切实际”。

我当着他的面,缓缓地,将那几页纸撕了下来。

撕拉——纸张碎裂的声音,比玉碎更让人心惊。

他脸上的从容终于维持不住,上前一步。

“你!”我将撕下的纸页揉成一团,扔进一旁的炭盆。

橘红色的火苗窜起,迅速吞噬了那些墨迹。

也吞噬了我曾经视若珍宝的“共鸣”。

“慕辰星,你看清楚了。”

我抬起眼,直视他。

“从今日起,我谢知意,是圆是方,是动是静,都与你再无干系。”

“你,管不着了。”

火光在我眼中跳跃。

映照着他骤然苍白的脸。

2炭盆里的火舌***着纸团。

最后一点墨迹化为灰烬。

像我们之间,那点可笑的“共鸣”。

慕辰星盯着那缕青烟。

脸色从苍白转为铁青。

他下颌线绷得死紧。

“谢知意,你会后悔的。”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没了往日的温润。

只剩下**的威胁。

我弯了弯唇角。

“我最后悔的,就是信了你那句‘九天星辰’。”

说完,我不再看他。

转身。

推开书房那扇沉重的梨花木门。

阳光刺眼。

我眯了眯眼,深吸一口院中清冷的空气。

肺腑间那令人作呕的窒息感,稍稍散去。

“郡主……”贴身侍女青竹守在院外,一脸担忧。

她方才定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我抬手,止住她的话。

“回房。”

我的声音很稳。

脚步也没有丝毫迟疑。

只有我自己知道。

袖中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伤心。

是气的。

气自己眼瞎。

竟将鱼目当珍珠。

回到我的栖霞阁。

屏退左右。

我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的少女,云鬓微乱,眼眶泛红。

但眼神是亮的。

带着一种烧尽一切后的冷冽。

慕辰星。

寒门状元。

多么励志的身份。

我当初,就是被他身上那股与世家子弟截然不同的清韧劲儿吸引。

觉得他真实,不虚伪。

现在想来。

他的“真实”,不过是更高明的“虚伪”。

他投我所好。

与我谈论山河地理,诗词歌赋。

甚至陪我研究那些被父亲斥为“奇技***巧”的农工器械图。

他让我以为,他懂我。

懂我身为女子,却不愿被困于后宅的志向。

原来。

他只是在“备课”。

备一堂如何拿下首辅千金的课。

我所珍视的“灵魂共鸣”。

是他精心计算的“投喂”。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钝痛蔓延。

比太后宫中被当众斥责时,更痛十分。

“郡主,”青竹轻手轻脚进来,捧着一盅热汤,“您午膳就没用……”我摆摆手。

没胃口。

目光落在妆匣底层。

那里放着一枚玄铁令牌。

镇北王府的令牌。

萧逐风去年离京时塞给我的。

“谢知意,京城要是待得不痛快,就来北境找我。”

“带你纵马,看真正的星河。”

那时我只觉得他鲁莽。

现在看着这冰凉沉重的令牌。

心头却莫名一暖。

至少。

萧逐风从不觉得我舞剑是“不合礼数”。

他只会拍着巴掌叫好。

然后跳下场,非要跟我比个高下。

真实的、鲜活的、会被我打败也会打败我的萧逐风。

和那个永远正确、永远在“修正”我的慕辰星。

高下立判。

我真是……蠢得可以。

“青竹。”

“奴婢在。”

“更衣。”

“郡主您要出门

”“进宫。”

青竹吓了一跳。

“此刻

太后娘娘她……”“正是要去见太后。”

我站起身,镜中的人眼神已然坚定。

“有些话,再晚一刻,我怕自己会恶心死。”

慕辰星不是料定我不敢毁婚吗

不是觉得首辅和太后会阻拦吗

那我就去告诉他们。

这桩人人称羡的“佳偶天成”。

内里早已爬满了蛆虫。

马车驶向宫城。

**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初见时他眼底的“惊艳”。

谈论诗文时他恰到好处的“见解”。

还有他一次次“为我好”的规劝……“知意,锋芒太过,易折。”

“郡主,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蠢话,但才华过于外露,终非福气。”

“听话,将这篇策论改得平和些,莫要得罪了清流***。”

温水煮青蛙。

他差点就成功了。

把我从一个敢在御前辩论的宸华郡主。

变成一个听他“教诲”的“谢知意”。

冷水浇头。

不过如此。

慈宁宫近在眼前。

我扶着青竹的手下车。

整理好衣襟袖摆。

姿态无可挑剔。

宫人通传。

太后宣召。

我走进那座富丽堂皇的殿宇。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

太后端坐凤榻之上,珠翠环绕,不怒自威。

“宸华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这儿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敛衽,行礼。

姿态恭谨,却挺直了脊背。

“臣女前来,是恳请太后娘娘,为臣女解除与翰林院编修慕辰星的婚约。”

话音落下。

满殿寂静。

落针可闻。

我能感觉到太后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锐利,审视。

“哦

”她缓缓放下茶盏,“为何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

“道不同,不相为谋。”

“臣女与慕编修,非是良配。”

太后沉默了片刻。

“宸华,你可想清楚了

”“婚约非同儿戏。”

“慕辰星是皇帝亲点的状元,前途无量。”

“哀家知道你有小性子,但……”我再次叩首。

声音清晰,坚定。

“臣女想的很清楚。”

“慕编修要的,是一个能助他仕途,言行举止皆合乎他心意的‘贤内助’。”

“而臣女,做不了那样的傀儡。”

“强扭的瓜不甜。”

“请太后娘娘成全。”

我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

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我知道。

这不是我个**情爱的小事。

这关乎首辅府和皇家的颜面。

但我必须争。

为自己争一个自由身。

也为过去那个差点被驯服的自己。

赎罪。

3慈宁宫的金砖,冰凉彻骨。

那股凉意顺着额头,直往我心里钻。

时间像是凝固了。

只能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殿角铜漏滴答的轻响。

太后的目光沉甸甸压在我背上。

她在权衡。

权衡我这颗棋子,和慕辰星那颗棋子,孰轻孰重。

权衡首辅府与一个颇有潜力的寒门状元,值不值得因小辈婚事生隙。

“抬起头来。”

太后的声音终于响起,听不出情绪。

我依言直起身,依旧跪得笔挺。

她打量着我,那双看透世情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兴味。

“傀儡

”她轻轻重复了我刚才用的词。

“哀家倒不知,慕辰星有这般本事。”

“能把你谢知意,雕琢成傀儡。”

这话里有话。

我垂下眼睫。

“是臣女妄言了。”

“妄言

”太后轻哼一声,“哀家看,你胆子大得很。”

她端起手边的珐琅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

“这婚事,是你当初自个儿求到哀家面前的。”

“如今说不要,也是你。”

“宸华,皇家和谢家的脸面,不是给你这么折腾的。”

我的心微微一沉。

果然。

“臣女知错。”

我再次叩首。

“昔日臣女年少无知,识人不明,酿成今日苦果。”

“所有后果,臣女一力承担。”

“只求太后娘娘,给臣女一个解脱。”

“承担

”太后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你拿什么承担

”“若慕辰星借此生事,舆论哗然,损及你父亲清誉,你又当如何

”我抬起头,直视凤颜。

“清者自清。”

“若父亲清誉因女儿择婿不明而受损,那是女儿不孝。”

“但若因惧怕流言,便屈从于一桩早已变质、彼此折磨的婚约,那更是对谢氏门风的玷污!”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豁出去的决绝。

“臣女相信,父亲宁可要一个敢作敢当、知错能改的女儿,也不要一个为了虚名,委曲求全,最终沦为怨妇的郡主!”话音落下。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太后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层层剖开。

我跪在那里,不闪不避。

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知道,我在赌。

赌太后对我还存有几分对晚辈的怜惜。

赌她是否也厌倦了那些表面光鲜、内里腐朽的“佳话”。

良久。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宸华。”

“你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她挥了挥手,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罢了。”

“强扭的瓜,确实不甜。”

“你这婚,哀家准了。”

我心口一松,几乎要瘫软下去。

强撑着再次行礼。

“谢太后娘娘恩典!”“别急着谢恩。”

太后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敲打,“婚约可解,但你需记住今日之言。”

“你既要了这‘解脱’,往后行事,就更需谨言慎行。”

“莫要再授人以柄,徒惹笑话。”

“更别让你父亲,为你今日的选择蒙羞。”

“臣女谨记太后娘娘教诲!”我深深叩首。

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代价是,我往后的言行,将被放在更大的放大镜下审视。

我不能再出错。

走出慈宁宫。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照在身上。

驱散了殿内带出的阴冷。

青竹快步迎上来,眼圈红红。

“郡主,您……”我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回府。”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

**在车壁上,闭上眼。

没有预想中的如释重负。

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片空茫的心境。

婚约解除了。

我和慕辰星,再无瓜葛。

然后呢

我谢知意,接下来该做什么

继续做那个被圈养在锦绣堆里的宸华郡主

等着父亲和太后,为我物色下一个“慕辰星”

不。

绝不。

慕辰星有一点没说错。

我那些所谓的才华,若不能经世致用,与废物何异

曾经以为他是懂我的知音。

现在知音是假的。

但那颗不甘被束缚的心,是真的。

回到栖霞阁。

我径直走向书房。

“青竹,磨墨。”

铺开雪浪笺。

我提起笔,却久久未能落下。

写什么

向父亲陈情

向陛下献策

都不对。

那些东西,离我太远,也离真实的人间太远。

慕辰星汲汲营营的仕途经济,我嗤之以鼻。

可我自己的路,又在哪里

目光无意间扫过窗棂。

院子里,几个小丫鬟正围着负责花草的老仆,叽叽喳喳。

“福伯,这芍药为何今年不开花

”“福伯,您瞧瞧这叶子怎么黄了

”老仆福伯慢悠悠地讲解着。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他们身上。

那样鲜活,生动。

不像我。

困在这一方精致的牢笼里,为了个男人,差点丢了魂。

我放下笔。

走到窗前,推开窗。

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风吹了进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那团乱麻,似乎被这阵风吹开了一个口子。

慕辰星要的是仕途青云。

我要的是什么

我要的,是脚下这片土地,能因为我谢知意,变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哪怕只是……让一朵花开得更好。

让一个人,活得明白些。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惊蛰的春雷,在我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也许。

我该写点不一样的。

写点……真正有用的东西。

4连着几日。

我换了寻常官家女儿的服饰,只带着青竹,在京城的各大茶楼、书肆流连。

不入雅间。

专坐那人声鼎沸的大堂。

小二起初见我们衣着不俗,往楼上引。

我摆手。

“就这里,热闹。”

拣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

一壶清茶。

几样点心。

耳朵却竖着,捕捉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

“听说了吗

西郊种出的南瓜,有磨盘那么大!”“真的假的

”“骗你做甚!据说是用了新的堆肥法子……”“城东李记铁铺打出的新镰刀,轻便又好使,割麦子快一倍!”“多少钱

”“不贵,就是得排队……”“唉,我家那几亩秧苗,叶子最近总发黄,可愁死人了……”“你去问问赵家村的老把式,他们村儿好像有土方子……”……声音嘈杂。

市井百态,民生琐碎,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垮了我过往十几年被诗词歌赋、权谋算计筑起的高墙。

原来。

这才是真实的人间。

不是慕辰星整日挂在嘴边的“经世济民”的空洞口号。

是磨盘大的南瓜,是轻便的镰刀,是发黄的秧苗,是百姓脸上真切的喜怒。

我听着,记着。

心口有什么东西在破土,发芽。

回到栖霞阁。

我铺开纸笔。

不再写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

我开始写。

《西郊南瓜增产秘法,据传与此物有关……》《李记新镰刀实测,老农竖起大拇指》《秧苗叶黄莫慌,几种常见土方汇总》写得磕磕绊绊。

用词力求直白,甚至粗浅。

写完,我自己看了都皱眉。

这哪里是郡主该写的东西

粗鄙,琐碎,毫无文采可言。

青竹在一旁研墨,小心翼翼地问:“郡主,您写这些……做什么

”我看着纸上那些稚嫩的文字,如同看着刚学走路的婴孩。

“或许……有用。”

声音很轻,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

我让青竹悄悄寻了个可靠的书商。

将几篇稿子递了过去。

那书商姓王,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翻看着稿子,眉头越皱越紧。

“**,您这……写的是什么呀

”“农事,工匠,还有……些土方子。”

王掌柜放下稿子,面露难色。

“**,不是小人驳您面子。”

“如今市面上卖得好的,是话本、诗集,哪怕是些志怪传奇也好。”

“您这……太过朴实,恐怕无人问津啊。”

意料之中。

我抿了抿唇。

“若我不收润笔费,只求刊印,随书附赠,可否

”王掌柜愣了一下,重新打量我。

“**,您这是图什么

”图什么

我图那磨盘大的南瓜,能出现在更多人的田地里。

图那轻便的镰刀,能减轻农人一丝辛劳。

图那发黄的秧苗,能找到解救的法子。

这些话在舌尖滚了滚,终是咽了回去。

“不图什么。”

我淡淡道,“或许,有人需要。”

王掌柜沉吟片刻。

“若是附赠,不占正版面,倒也不是不行……”他顿了顿。

“只是这印刷、纸张,总需成本……”“成本我出。”

我截断他的话。

取出早已备好的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

“先印一百份,随你下期书册附送。”

王掌柜看着银子,又看看我,眼神复杂。

最终,他收起银子和稿子。

“成,就依**。”

几日后。

青竹从外面回来,神色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郡主,奴婢……奴婢刚才去书肆看了。”

“嗯

”“咱们那册子……有人看!”“有个老伯,买了书,站在门口翻那附页,看得可仔细了!”“还跟同伴说,这上面写的堆肥法子,好像有点道理……”我的心,猛地跳快了一拍。

像黑暗中行走久了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微光。

“还有呢

”“还有个大姐,指着那治秧苗的土方子,说要回去试试……”微不足道的反馈。

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原来。

我的笔,除了吟风弄月,除了与慕辰星“唱和”,还能做点……这个。

我重新坐回书案前。

提笔的手,稳了许多。

目光掠过窗外,看向更远的地方。

慕辰星,你看啊。

你弃之如敝履的“微末之道”,或许,正是我寻寻觅觅的星辰大海。

这第一步,我走定了。

5《民生录》的册子,一期期附送出去。

像石子投入湖面,涟漪在慢慢扩散。

青竹成了我的“耳报神”。

“郡主,南城菜市有个大娘说,按咱们上期写的法子腌菜,味道确实更爽口!”“西街木匠铺的老师傅,照着改良了刨刀,说省力不少……”“还有还有,上次那个看堆肥方子的老伯,托书肆掌柜带话,问能不能多写点养鸡鸭的窍门……”零零碎碎的反馈。

构不成什么声势。

却让我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越烧越旺。

我笔下写的东西,真的有人在看,真的有用。

这认知,比读十本圣贤书更让我踏实。

我开始不满足于道听途说。

趁着父亲忙于朝务,我换上更不起眼的布衣,戴上帷帽,亲自往京郊的田埂上跑。

看老农如何选种。

听村妇如何絮棉。

甚至蹲在铁匠铺外,看那烧红的铁块如何被千锤百炼,打成一件件称手的农具。

手上沾了泥。

裙摆蹭了灰。

青竹急得直跺脚。

“郡主,这要是让人瞧见……”“瞧见便瞧见。”

我拨开田埂边一丛长势喜人的豆角。

“不说,谁认得我是郡主。”

幕离下,我勾了勾唇角。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好。

我将所见所闻,细细整理。

写的依旧是那些“微末”之事。

如何根据云彩形状判断晴雨。

如何利用烟道余热给幼畜保暖。

哪里的土质适合种什么菜……文字越发朴实,甚至带着泥土气息。

王掌柜从一开始的勉强,到后来,竟也会主动问一句:“**,这期的《民生录》,稿子可齐了

”虽然依旧是附送。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这日,我正伏案整理一篇关于防治果木虫害的稿子。

青竹匆匆进来,脸色发白。

“郡主,不好了!”“王掌柜……王掌柜那边,出事了!”笔尖一顿,墨点在纸上洇开一团。

“怎么回事

”“说是……说是有人告到京兆尹衙门,说咱们的《民生录》是、是妖言惑众,传播谬误,坑害百姓!”我的心猛地一沉。

“可知是何人告发

”“奴婢……奴婢不知,只听说告状的人言辞凿凿,还带了‘苦主’,说用了咱们写的方子,死了好几只鸡……”死了鸡

我写的防疫方子,都是请教了经验丰富的老农,反复核实过的,怎会……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慕辰星。

会是他吗

他如今在翰林院,虽品级不高,但结交了不少清流御史。

他想捏造点由头,给我使绊子,易如反掌。

为了什么

就因为我甩了他,让他没了面子

还是他敏锐地察觉到,我这“不成体统”的举动,可能会脱离他的掌控,甚至……形成他无法预料的影响

指尖有些发凉。

“王掌柜现在如何

”“被衙门的人带走了,书肆也暂时被封了!”青竹带着哭腔,“郡主,怎么办

会不会牵连到您……”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

慕辰星这一手,狠辣,且准。

直接打在了《民生录》最脆弱的命门上——公信力。

若坐实了“传播谬误,坑害百姓”的罪名,这刚刚萌芽的幼苗,顷刻间就会夭折。

而我

一个深闺郡主,私下编纂这等“粗鄙”之物,若被揭露,名声尽毁不说,更会坐实太后口中“徒惹笑话”的预言。

到时候,父亲震怒,太后失望……我睁开眼,看向窗外。

暮色渐合。

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但心底那点火苗,并未熄灭,反而被这突如其来的风雨,激得燃起了不屈的火焰。

想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

想让我变回那个只能依附于他,或者依附于家族,没有自我价值的谢知意

做梦。

“青竹。”

“奴婢在。”

“更衣。”

“郡主,您要去哪儿

”“京兆尹衙门。”

青竹惊得瞪大眼睛。

“您不能去!那地方……”“我必须去。”

我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王掌柜是因我受累,《民生录》不能就这么完了。”

“可是……”“没有可是。”

我站起身,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眼神坚定的自己。

“去把我那套郡主的正式品服找出来。”

“再备车。”

“我要看看,这‘妖言惑众’的罪名,到底是怎么扣到我谢知意头上的!”6京兆尹衙门前,灯火通明。

看热闹的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

“听说是个印小册子的,坑害农户

”“可不是嘛,说是按上面写的养鸡,死了一大片!”“啧啧,这黑心钱也赚……”马车停下。

青竹先下车,脸色煞白地替我拨开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我扶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身上是郡主的正式品服,绯红织金,在火把映照下,流光溢彩。

满头珠翠,步摇轻晃。

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惊疑、探究、敬畏,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他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露出衙门大堂前,被衙役押着、面如死灰的王掌柜,还有一个穿着粗布衣服、正在哭天抢地的老汉。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就是他那黑心册子,害死了我家的鸡啊……”京兆尹姓周,正端坐堂上,眉头紧锁。

显然也没料到会引出我这么一位。

他立刻起身,绕过公案,快步迎下台阶。

“下官不知宸华郡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郡主恕罪!”他躬身行礼,语气带着惊疑不定。

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哭嚎的老汉,最后落在王掌柜身上。

“周大人不必多礼。”

“本宫听闻,有人状告《民生录》妖言惑众,坑害百姓

”我的声音清晰,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见。

周大人额角见汗。

“这个……确有此事。

苦主刘老汉状告王掌柜刊印的《民生录》所载方子有误,致其家禽死亡。”

“哦

”我挑眉,看向那刘老汉,“《民生录》所载方子繁多,不知是哪一篇,哪一方,致你损失

”刘老汉被我目光一扫,哭声一滞,眼神有些闪烁。

“就……就是上个月那期,说的那个……那个用蒜泥拌料预防鸡瘟的方子!”“小民就是用了那个方子,第二天鸡就死了一大片!”周大人看向我,面露难色。

“郡主,您看这……”我走到刘老汉面前,居高临下。

“你确定,是严格按照册子上写的,用新鲜蒜泥,按一钱兑十斤饲料的比例,拌匀喂食

”刘老汉被我的气势慑住,支吾起来。

“是……是吧……大概就是这个数……”“大概

”我声音一冷,“《民生录》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一钱兑十斤,多一分则**肠胃,少一分则无效。”

“你连用量都记不清,就敢断言是方子的问题

”“我……我……”刘老汉额头冒汗。

周大人见状,沉声道:“刘老汉,郡主问话,如实回答!”“是……是小民记错了,可能……可能是多放了一点……”他慌忙改口。

“多放了多少

”我紧追不舍。

“就……就一小撮……”“一小撮是多少

”我分毫不让,“《民生录》教导农户,凡事力求精准。

你连自己用了多少料都说不清,如何能断定是方子之过

”刘老汉彻底慌了神,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人群某个方向瞟。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人群边缘,一个穿着青衫、做文士打扮的人,迅速低下头,往后缩了缩。

虽然隔得远,但那身形侧影,像极了慕辰星身边常跟着的那个长随!心下了然。

果然是他。

“周大人,”我转向京兆尹,“单凭此人口说无凭,用量不清,便要定《民生录》传播谬误之罪,是否太过草率

”周大人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我继续道:“况且,据本宫所知,京郊使用此方者不下百户,为何独独他家出事

”“这……”周大人看向刘老汉。

刘老汉噗通一声跪下。

“大人……小民……小民可能真是自己没弄好分量……”“混账!”周大人一拍惊堂木,“既是你自己操作不当,为何诬告他人

”“小民……小民也是一时心急,损失惨重,听了……听了旁人撺掇……”他声音越说越小,又偷偷往人群那边看。

那青衫文士早已不见踪影。

“何人撺掇

”周大人厉声问。

“是……是个不认识的先生,说这样能赔到钱……”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

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慕辰星。

但这一盆试图泼向《民生录》的脏水,算是被我暂时挡住了。

周大人也是人精,见状立刻顺水推舟。

“既已查明是诬告,刘老汉,你可知罪

”“小民知罪,小民知罪!”“拖下去,杖二十,以儆效尤!”处理完刘老汉,周大人又对我拱手。

“郡主,此事已查明,与《民生录》无关。

王掌柜可以释放了。”

我点点头。

“有劳周大人。”

目光再次扫过围观人群,声音提高了几分,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民生录》所载,皆是为便利百姓生计。”

“日后若再有质疑,欢迎拿着册子,到任何一处皇庄或首辅府名下的田庄比对验证。”

“本宫,谢知意,在此保证,其上所录,绝无虚言!”人群寂静片刻。

随即爆发出阵阵议论。

“原来是郡主弄的!”“我就说嘛,那方子我们村用了都好……”“郡主竟然亲自管这些小事……”王掌柜被松了绑,踉跄着走到我面前,就要跪下。

“草民多谢郡主……”我抬手虚扶住他。

“王掌柜受苦了。”

“回去好好压惊,《民生录》……照旧。”

王掌柜眼圈一红,重重应了一声。

回府的马车上,青竹长舒一口气。

“郡主,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您真是太厉害了!”**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厉害吗

不过是仗着身份,暂时逼退了一次阴招。

慕辰星一击不成,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藏在暗处。

像一条毒蛇,随时会再次蹿出。

《民生录》不能再这样小打小闹,附送下去了。

它需要更稳固的根基。

需要……真正走到阳光底下。

我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是时候,去见一个人了。

7我没有回府。

马车径直驶向城西的镇北王府别院。

夜色已浓。

别院门前悬挂的气死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守门的侍卫认出首辅府的马车,又见我身着郡主品服,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传。

不过片刻。

沉重的朱漆大门从内打开。

萧逐风一身墨色常服,未戴冠,墨发仅用一根乌木簪松松挽着。

像是刚从校场回来,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润水汽,和一丝淡淡的、松木般凛冽的气息。

他站在门内,高大的身形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廊。

看到我,他明显愣了一下。

锋锐的眉梢挑了挑。

“谢知意

”他的目光在我一身过于正式的郡主礼服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

“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来砸我家场子

”语气还是那股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调侃。

若是平时,我定要回敬他几句。

此刻却没了心思。

“找你救命。”

我言简意赅,抬步就往里走。

他侧身让开,跟在我身后。

“救命

谁要杀你

”他语气随意,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慕辰星。”

我吐出这三个字。

脚步未停,穿过影壁,径直走向他平日处理军务的书房。

这里我来过几次,还算熟悉。

他书房里没有寻常世家子的焚香雅趣,只有满架兵书,墙上挂着边境堪舆图,空气中弥漫着墨和硝石混合的味道。

他在我身后嗤笑一声。

“就他

那个只会掉书袋的小白脸

”“他能要你的命

”我转身,面对他。

“他今日能让京兆尹查封《民生录》,明日就能让它永无翻身之日。”

“《民生录》

”萧逐风走到书案后,随意坐下,长腿交叠,搭在案几一角,“就是你鼓捣的那个,教人种地养猪的小册子

”“那不是小册子!”我蹙眉,语气有些冲,“那上面写的,是能让百姓田地增产、工匠活计更轻松的法子!”他看着我,黑眸在灯下显得格外深邃。

“所以

”“所以它不能就这么完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我需要一个靠山,一个慕辰星,甚至他背后那些清流言官,都不敢轻易动的靠山。”

萧逐风笑了。

小说《前夫哥教我搞事业,我成皇室顶流》 前夫哥教我搞事业,我成皇室顶流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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