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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赴死(李煜曹彬宋军),大宋赴死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12月18日

大宋赴死》文风独树一帜!作品受数万人追捧,主要讲述了李煜曹彬宋军的情感故事,喜欢这本的绝对不容错过!简介:穿成李煜后,我第一时间撕了降表。赵匡胤派使臣来问罪,我当庭泼了他一身酒:「回去告诉官家——」「就说故唐旧主,请大宋赴死。」后来金陵城头竖起李字旗,我才知道……这天下,原来最锋利的刀是笔墨。「问君能有几多...

穿成李煜后,我第一时间撕了降表。

赵匡胤派使臣来问罪,我当庭泼了他一身酒:「回去告诉官家——」「就说故唐旧主,请大宋赴死。

」后来金陵城头竖起李字旗,我才知道……这天下,原来最锋利的刀是笔墨。

「问君能有几多愁

」词牌传唱处,十万遗民揭竿而起。

原来他们等的从来不是明君,是一句不敢宣之于口的恨。

---残酒已经冷透。

御案上铺开的澄心堂纸,在昏黄烛火下泛着月色的惨白。

墨是好墨,李廷圭的极品松烟,研得浓了,浓得化不开,像一滩凝滞的血。

工笔细描的云龙纹在纸边蜿蜒,此刻却失了往日的祥瑞,只余下僵死的狰狞。

纸上已有了字,不多,寥寥数行。

墨迹将干未干,最后一笔的“臣”字拖得有些长,尾锋无力地耷拉着,像是筋骨折断后软垂的手腕。

烛花“噼啪”爆开一声轻响,几点滚烫的蜡油溅在纸角,迅速凝成暗红的泪痕,污了那精心勾画的龙纹。

空气里浮动着陈旧的香,是龙涎混着书卷与木器长久浸染的味道,原本是安神的,此刻却让人胸口发闷。

殿阁太深,远处更漏的水滴声遥遥传来,带着一种千篇一律、永无止境的单调,一滴,一滴,敲在耳膜上,也敲在殿中垂手侍立的几个内侍宫娥紧绷的脊背上。

他们低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金砖缝隙,仿佛那里埋着什么活命的希望,呼吸都压得极轻,生怕惊动了御案后的人,更怕惊动了这纸上一笔一划勾勒出的命运。

韩王李从善,坐在下首的绣墩上,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紧攥着膝头的袍服,昂贵的越罗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

他脸色青白,额角有细密的汗,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一点模糊的气音。

他飞快地瞟了一眼御案,又迅速垂下眼,喉结艰难地滚动。

李煜觉得指间粘腻。

是刚才握笔太久,指尖染了墨,还是掌心渗出的汗

他分辨不清。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修长、白皙、惯于抚琴握管的手指,在烛光下显得有些透明,能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脉络。

这双手,写过“晚妆初了明肌雪,句法清丽,也谱过“帘外雨潺潺”,曲调凄迷。

此刻,它们却刚刚签下一纸将祖宗基业、江南千里、宫阙万户、连同这双手的主人最后一点尊严,都拱手让出的降表。

胸口像堵着一团浸透了冰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坠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细微却尖锐的痛楚,从心口蔓向四肢百骸。

耳中嗡嗡作响,盖过了更漏,盖过了殿外呜咽的风声,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轰鸣。

眼前烛火晃动着,分裂成无数重影,御案,降表,侍立的人影,弟弟惨白的脸,都在光影里扭曲、摇晃,如同溺水者最后所见的水波幻象。

这不是我的。

一个声音,冰凉,清晰,带着某种铁锈般的血腥气,从灵魂最深、最暗的裂隙里挤出来,不是经过喉咙,而是直接在他颅内炸开。

这河山不是我的,可也不是他赵匡胤的!这屈辱……凭什么由我来咽

一股滚烫的东西猛地冲上头顶,瞬间烧干了那冰水浸透的棉絮,烧得他眼前赤红一片。

那空洞的轰鸣被一种更为原始、更为暴烈的咆哮取代——那咆哮无声,却震得他灵魂都在战栗。

他猛地站起!绣墩被带倒,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殿内所有低垂的头颅骤然抬起,惊惶的目光齐刷刷射来。

李煜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他眼中只剩下那张纸,那张墨迹斑斑、龙纹污损、写满卑躬屈膝字句的纸。

它摊在那里,像一个巨大而丑陋的伤口,嘲笑着他,嘲笑着这殿中所有屏息的人,嘲笑着城外即将踏入的“王师”,嘲笑着整段即将被钉上耻辱柱的历史。

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拿笔。

五指箕张,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专注,轻轻按在了纸面中央,那未干的“臣”字上。

冰凉的纸面,微润的墨迹。

然后,他五指猛地收拢!“嗤啦——!”声音尖利得刺耳,像裂帛,更像某种骨骼被硬生生折断的脆响。

坚韧的澄心堂纸在他指下扭曲、变形,然后沿着他用力的方向,被粗暴地撕开一道豁口。

墨迹崩碎,龙纹断裂。

“陛……陛下!”李从善惊得从绣墩上弹起,声音变了调。

李煜充耳不闻。

他双手抓住裂口的两边,额角青筋毕露,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又迅速褪成一种可怕的苍白。

他咬着牙,腮帮的肌肉绷紧,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嗤啦——!嗤啦——!!”撕扯的声音接连不断,在死寂的大殿里疯狂回荡。

纸屑纷飞,如同被狂风卷碎的雪片,又像是祭奠时抛洒的冥钱。

一片落在李从善颤抖的手背上,一片粘在内侍吓得僵直的袍角,更多的,扬扬洒洒,落满御案,落满李煜身前的地面,落在那身原本代表着无上尊荣、此刻却显得无比荒谬的赭黄袍服上。

最后一片较大的纸片从他指间飘落,打着旋,缓缓覆在翻倒的绣墩上。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烛火还在跳动,拉长着每个人僵硬扭曲的影子。

李煜剧烈地喘息着,胸脯起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满地狼藉的纸屑,看着自己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沾满碎屑和墨渍的双手,那股支撑着他撕碎一切的暴烈火焰倏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冰冷的虚脱,以及虚脱之下,破釜沉舟般的清晰。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扫过殿中每一个面无人色的面孔,最后落在李从善惊骇欲绝的脸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空气都结了冰:“传令。

紧闭所有宫门、城门。

召徐铉、张洎……还有能战的将领,即刻入宫。”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告诉守军,没有我的亲笔手谕,金陵城,一只鸟也不准飞出去向宋军报信。”

……三日后的黄昏,残阳如血,泼在金陵宫城嵯峨的飞檐斗拱上,给这座即将倾覆的城池镀上一层悲壮而不祥的金红。

文德殿。

往日丝竹宴饮之地,此刻铠甲摩擦声、压抑的咳嗽声、沉重的呼吸声取代了笙歌。

文武官员分列,文官袍袖下的手在抖,武官甲胄缝隙里的汗是冷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殿门方向,如同等待最后的审判。

靴声橐橐,由远及近,不疾不徐,踏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大宋使臣曹彬,按剑昂然而入。

玄色武官常服,衬得他面色沉肃,眼神锐利如刀,刮过殿中一张张或惨白或惊惶的脸。

他身后跟着八名铁甲森然的宋军武士,按刀而立,沉默如山,带来一股与江南温软格格不入的北地肃杀气。

曹彬在御阶下站定,目光掠过空置的御座,微微一凝,随即拱手,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大宋使臣曹彬,奉我朝皇帝陛下之命,前来面见江南国主。

降表既定,何故紧闭城门,阻我王师

国主此举,岂非自误

”殿中落针可闻。

文官队列里有人腿软,几乎要瘫下去,被旁边的人死死架住。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御座旁的屏风后传来。

李煜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朝服,只一身素白圆领襕衫,宽袍大袖,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宿醉未醒似的慵倦。

与满殿的紧张、曹彬的肃杀相比,他显得太过随意,甚至……轻佻。

他在御座上坐下,手肘支着扶手,以掌托腮,似乎对殿下的剑拔弩张毫无所觉。

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曹彬和他身后的武士,最后落在曹彬脸上,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曹将军,”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因殿内极静而清晰可闻,“远来辛苦。

金陵风物,与汴京大不相同吧

”曹彬眉头一皱,沉声道:“国主,本使奉旨问话,非为叙闲。

降表之事……”“降表

”李煜打断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紧绷的空气里荡开,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哦,你说那个啊……”他抬起另一只手,随意挥了挥,像拂去一粒微尘,“撕了。”

两个字,轻飘飘。

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文德殿!“你!”曹彬瞳孔骤缩,按在剑柄上的手猛地握紧,骨节发白。

他身后的武士齐刷刷上前半步,甲胄撞击,铿然作响。

殿中江南文武一阵压抑的骚动,惊呼、抽气声此起彼伏。

李煜却恍若未见。

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目光转向御阶旁一名手捧金盘、浑身抖如筛糠的内侍。

金盘里放着酒壶和玉杯。

“愣着做什么

”李煜对那内侍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寒意,“给曹将军……斟酒。”

内侍魂飞魄散,几乎拿不稳金盘,踉跄着上前,颤抖着手去拿酒壶。

“不必。”

曹彬断然拒绝,声音冷硬如铁,“李国主,此非饮酒之时!你撕毁降表,闭城抗命,可知已是罪上加罪

我大宋天子仁德,许你……”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李煜站了起来。

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意的姿态,他甚至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地踱下御阶,走到那内侍面前。

他伸出手,不是去接酒杯,而是直接拿过了那壶酒。

那是一把精致的银执壶,壶身錾刻着繁复的花鸟纹。

李煜提着酒壶,转过身,面向曹彬,脸上那点慵懒的笑意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一步一步,走到曹彬面前,两人之间,仅隔三步。

曹彬挺直脊背,手紧握剑柄,全身肌肉绷紧,如临大敌。

他身后的武士再次发出低沉的威慑声。

所有目光都死死钉在那把银壶上。

李煜举起酒壶,对着曹彬,慢慢倾斜。

清冽的酒液,在殿内数百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划出一道晶亮的弧线,没有落入杯中,而是……“哗——!”不偏不倚,尽数泼在曹彬胸前!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曹彬玄色官服上迅速洇开的深色水渍,混合着殿内骤然爆发的、无法抑制的惊呼和倒抽冷气声!曹彬僵在原地,似乎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

酒液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滴落,一滴,两滴,砸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从震惊到暴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握住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发出“咯吱”的轻响,剑刃似乎随时要出鞘饮血!李煜却已后退一步,随手将空了的银壶扔在地上。

“当啷”一声,在死寂中格外惊心。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抬起眼,看向曹彬。

这一次,他眼中再没有丝毫慵懒、随意或是平静,只有一片燎原的、冰冷的火焰。

“酒,敬过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割开凝固的空气,斩断所有侥幸的幻想,深深凿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脑海、心魂深处。

“回去告诉赵匡胤——”他顿了顿,下颌微扬,目光越过曹彬,仿佛穿透了殿宇的阻隔,望向北方,望向汴京,望向那个即将震怒的庞大帝国。

“就说……”“故唐旧主李煜,请大宋——”他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吐出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如同惊雷劈落:“赴死。”

……“疯了……他疯了!国主疯了!”“这是要将我等……将全城百姓都拖入死地啊!”“速速备礼,连夜缒城出去,向曹将军请罪,或许还能……”“请罪

你以为现在请罪还有用吗

那是泼天的羞辱!是战书!是不死不休!”消息像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以文德殿为中心,疯狂席卷整座金陵城。

宫闱深处,达官府邸,市井街巷,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绝望的恐慌、歇斯底里的咒骂和末日降临般的战栗。

有人紧闭门户,瑟瑟发抖;有人收拾细软,试图寻隙逃亡;更有人红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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