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假少爷发现自己是棋子后?
“他就是个野种!凭什么进我们江家的门!”江辰抄起玄关上一个价值六位数的古董花瓶,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刚踏进门口的江屿。花瓶在江屿脚边炸开,碎瓷片四溅,
有一片甚至擦过了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腿。江屿的脚步顿住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静静地看着散落在自己鞋边的碎片,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江辰!
你给我闭嘴!他是你哥哥!”江父江海山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江辰的手都在抖。
江母林婉几乎是在花瓶落地的瞬间就扑了过去,一把将江辰护在身后,像是老母鸡护崽,
她扭头瞪着江屿,声音尖利得刺耳:“你一回来就搅得家宅不宁!看你把你弟弟气的!
他要是受了惊吓,我跟你没完!”被护在身后的江辰,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得意,
但马上又换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紧紧抓着林婉的衣袖,小声抽噎:“妈……我怕,
我不要别人当我哥哥……”江屿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直接越过张牙舞爪的林婉和装可怜的江辰,落在了气得脸色发白的江海山脸上。
“妈,”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房间在哪儿?”这一声“妈”,叫得林婉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设想过无数种江屿反应的可能——愤怒、委屈、辩解,甚至是被激怒动手。
她连怎么借题发挥把他赶出去的后续台词都想好了。唯独没想过,
会是这种彻底的、近乎残忍的平静。江辰的抽泣声也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屿,
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这个男人,面对这样的羞辱和挑衅,怎么可以像没事人一样?
江海山也被儿子这声平静的称呼弄得心头一酸,愧疚感排山倒海般涌来。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怒火,对旁边的管家吼道:“老陈!带大少爷去他的房间!
就二楼东边那间最大的主卧!”林婉猛地回头:“海山!
那间房是留给……”“这个家现在还是我说了算!”江海山罕见地对她发了火,
打断了她的话。林婉嘴唇哆嗦着,看着江海山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搂着江辰的手臂收得更紧了。老陈连忙躬身,对江屿做出“请”的手势:“大少爷,
这边请。”江屿没再看那对母子一眼,拎起自己那个破旧的黑色旅行包,迈过地上的碎瓷片,
跟着老陈径直朝楼梯走去。他的背影挺拔,步伐稳定,
与身后那场因为他而引发的风暴格格不入。走上楼梯转角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居高临下地,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楼下客厅。江辰正仰头看他,四目相对。
江辰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和一丝被冒犯的愤怒。而江屿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
像是在看一件物品,或者说,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仅仅一秒,江屿便收回了目光,
继续上楼。那一眼,让江辰心底猛地一寒,一种莫名的恐惧悄然滋生。这个男人,
和他想象中那个乡下长大的、可以随意拿捏的土包子,完全不一样。
林婉感受到怀里儿子的轻微颤抖,心疼地安抚:“辰辰别怕,有妈妈在,
谁也别想抢走你的东西!”江辰把头埋在林婉肩上,声音带着哭腔,
眼神却阴沉得可怕:“妈,他真的……好讨厌。”……二楼主卧,宽敞明亮,
奢华得如同酒店总统套房。老陈放下行李,恭敬地说:“大少爷,您先休息,
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江屿点了点头。老陈退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江屿一个人。他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审视。
他没有去碰房间里任何华丽的摆设,而是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看着外面修剪整齐的花园和远处繁华的城市轮廓。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这次回来,
他不是为了认亲,更不是为了和那个被宠坏的假少爷争宠。
他是为了查清二十年前自己被拐卖的真相。还有,拿回母亲临终前留给他,
却被江家“弄丢”的那块羊脂玉佩。那个叫江辰的蠢货,和他那个偏心的养母,
如果非要挡他的路……江屿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那就别怪他,把这一潭浑水,
搅得天翻地覆。楼下,江辰依偎在林婉怀里,小声啜泣着,心里却在疯狂盘算。这个江屿,
是个硬茬子。看来,以前那些对付竞争对手和追求者的简单手段,行不通了。
他得想个更狠的,一击必中,让江屿在江家彻底待不下去的办法。这场真假少爷的战争,
从江屿踏入江家的第一秒,就已经打响。而第一回合,看似是江辰掀起了风暴,
但江屿用他不动声色的冷静,轻而易举地接下了所有攻击,并成功入驻了这个家。风暴,
才刚刚开始。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江家超长的餐桌上。餐具是精致的骨瓷,
食物琳琅满目,中西合璧。江屿准时出现在餐厅,他依旧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
与这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江海山坐在主位,看到他,点了点头:“来了,坐吧,吃早餐。
”林婉和江辰已经坐在了那里。江辰穿着昂贵的丝质睡衣,头发精心打理过,
看起来乖巧又无害。江屿在江海山示意的位置坐下,那个位置,恰好与江辰相对。
佣人开始安静地上餐。“哥哥,昨晚睡得好吗?”江辰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主动开口,
声音甜得发腻,“我听说你以前生活环境不太好,突然换到这么舒服的床上,
会不会不习惯呀?”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句句都在戳江屿的痛处,暗示他出身低微。
林婉立刻心疼地看了江辰一眼,觉得他真是太善良了。江屿拿起一片吐司,
眼皮都没抬:“挺好,比桥洞舒服。”江辰的笑容僵了一下。江海山皱眉,呵斥道:“江辰,
好好吃饭!”江辰委屈地扁了扁嘴,低下头,拿起手边的牛奶杯。就在这时,
他“哎呀”一声,手腕“不小心”一歪,整杯温热的牛奶精准地朝着江屿的方向泼了过去!
江屿似乎早有预料,身体极其敏捷地微微后仰。大部分牛奶泼在了桌子和他的椅子上,
但还是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裤子上。“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江辰立刻站起来,
眼圈瞬间就红了,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手滑了……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婉立刻放下刀叉,
抽出纸巾就要给江辰擦手,连声安慰:“没事没事,妈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不就是一杯牛奶嘛,洒了就洒了。”她说完,扭头就看向江屿,
语气带着惯常的责备:“你怎么也不躲着点?看把你弟弟吓的!”江海山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但这次他没立刻开口。江屿看着裤子上那片污渍,又抬眼看了看正在“演戏”的江辰,
以及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养母。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一丝嘲讽,一丝了然。
他放下手里的吐司,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伸手拿起了餐桌中央那个用来冰镇果汁的、装满了冰水和冰块的玻璃壶。动作不快,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你想干什么?”江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下意识地往林婉身后缩。林婉也惊得站了起来:“江屿!你敢!”江海山张了张嘴,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江屿没理会他们,他径直走到江辰面前。然后,
在江辰惊恐的目光和林婉尖叫声中,他手腕倾斜,将整壶冰水连同冰块,
直接从江辰的头顶浇了下去!“哗啦——!”冰水倾泻而下,
瞬间浸透了江辰昂贵的丝质睡衣,冰块砸在他头上、身上,冷得他一个激灵,
当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水珠顺着他精心打理的发丝不断滴落,
他整个人像只落汤鸡,狼狈不堪地呆立在原地,冻得浑身发抖,
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彻底碎裂,只剩下震惊和恐惧。餐厅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江辰牙齿打颤的声音。林婉完全傻眼了,指着江屿,手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屿将空了的玻璃壶随手放回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江辰,
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好意思,手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僵硬的林婉和面无表情的江海山,最后落回瑟瑟发抖的江辰身上。
“现在扯平了,”他淡淡地说,“可以安静吃饭了吗?”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
转身拉开自己的椅子,重新坐下,拿起那片没吃完的吐司,继续吃了起来。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从未发生过。江辰站在原地,冰水带来的刺骨寒冷,
远远不及江屿那眼神和话语带来的寒意。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
根本不在乎什么豪门规矩,也不在乎母亲的偏袒。他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而且,
狠辣直接,不留余地。林婉看着儿子惨白的脸和不断滴水的头发,心疼得快要窒息,
她想发火,想叫人把江屿赶出去,但对上江屿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睛时,
她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江海山看着这一幕,内心复杂无比。他震惊于江屿的狠厉手段,
但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快意。这个家,被林婉和江辰搞得乌烟瘴气太久了,也许,
真的需要江屿这样一把“刀”,来搅动这潭死水。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带二少爷上楼换衣服!早餐继续!”佣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搀扶几乎要晕过去的江辰。
江辰被搀扶着离开餐厅,在经过江屿身边时,他透过湿漉漉的头发,死死地盯了江屿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畏惧。江屿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但他更知道,对付江辰这种人,
退让和讲道理都是没用的。只有比他更狠,打到他痛,他才会学会……什么叫收敛。
餐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而风暴的中心——江屿,却仿佛置身事外。这场早餐,
注定无人能够安心享用。江辰的“绿茶”伎俩,在江屿绝对的力量和毫不讲理的反弹面前,
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第一场正面交锋,江辰完败。江海山把一份文件推到餐桌对面,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下周一,你们两个都进公司。江辰去市场部,江屿……你去项目部,
跟着李经理。”林婉立刻皱眉:“海山,辰辰去市场部我没意见,可江屿他什么都不懂,
去项目部不是添乱吗?”江辰低着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项目部?那个全是硬骨头、最难出业绩的破地方?正好。他抬起头,
已经换上了乖巧的表情:“爸,我会好好跟王总学习的。哥哥刚来,可能很多规矩都不懂,
我会尽量帮他的。”这话听着漂亮,
实则把江屿定位成了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可能破坏规矩的麻烦。江屿没说话,
只是拿起那份文件,快速扫了一眼项目部正在跟进的重点项目清单。
江海山看着江屿:“怎么样?有问题吗?”江屿合上文件,语气平淡:“没有。”……周一,
**总部。江辰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一群下属的簇拥下,
意气风发地走进了市场部总监办公室。而江屿,依旧是简单的深色T恤和长裤,
独自一人来到了项目部的楼层。项目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稀疏,
眼神里透着精明和疲惫。他早就收到了风声,知道这位是刚找回来的“真太子”,
也知道了董事长夫人和“假太子”对他的态度。他不想得罪任何人,只想明哲保身。
“江……江少,”******手,笑容有些勉强,“您看,您刚来,
要不先熟悉一下公司制度和企业文化?我让人事部送些资料过来?
”江屿直接走到项目进度表前,
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标红的高风险项目上——“城西废弃工厂地块收购与开发”。
这个项目拖了半年,阻力极大,原住户和几个本地地头蛇纠缠不清,
前几任项目经理都搞不定,是个谁碰谁死的烂摊子。“就这个。
”江屿的手指点了点那个项目名字。***脸色一变:“江少,这个项目太复杂了,
牵扯很多本地势力,动不动就有人来闹事,非常危险!而且……而且……”而且这个项目,
市场部的江辰少爷之前也暗示过想要“协助”处理,意思很明显,
就是要让这个项目黄在项目部手里。江屿看向他:“而且什么?”***不敢明说,
只能支吾:“反正……不太好办。董事长那边也一直没进展。”“我现在负责这个项目,
”江屿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把所有资料,包括之前谈判失败的所有记录,
一小时内放到我桌上。”***被他眼神里的冷意慑住,下意识点头:“好,好的,江少。
”……江辰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辰少,果然如您所料,
那位直接选了城西那个烂尾项目。”江辰晃着手中的钢笔,得意地笑了:“蠢货,
就知道挑硬的啃,显得他能耐是吧?让我们的人‘帮帮’他,
给那些钉子户和地头蛇再透点风,就说江家新来的少爷目中无人,
打算用强硬手段把他们全清出去,一分钱补偿都不多给。”他倒要看看,
这个只会动手的蛮子,怎么处理这种需要关系和手段的复杂局面!……接下来几天,
江屿的办公室异常安静。他几乎不参加任何会议,也不跟同事寒暄,
只是反复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项目资料和谈判记录。而外面,
关于新来的“真少爷”能力不足、畏缩不前的风言风语已经开始流传。江辰听到这些汇报,
心情越发舒畅。周五,项目出现了危机。以当地一个叫“彪哥”的地头蛇为首,
几十号人堵住了项目部的临时办公室,吵吵嚷嚷,要求见面谈判,气焰嚣张。
***急得满头大汗,躲在办公室里给江屿打电话:“江少!不好了!彪哥他们又来了,
这次人更多,说不见到负责人就不走!要不……要不您从后门先避一避?”电话那头,
江屿的声音依旧平稳:“让他们等着,我十分钟后到。”十分钟后,
江屿独自一人出现在了临时办公室门口。那群闹事的人看到他,立刻围了上来,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彪哥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叼着烟,
斜眼打量着江屿:“你就是江家新来的那个小子?毛长齐了吗就敢来接这摊子?我告诉你,
这块地,没有我彪哥点头,你们江家别想动!”江屿没理会他的叫嚣,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最后落在彪哥身边一个一直低着头、神色不安的瘦小男人身上。他记得资料里的信息,
这个男人是彪哥的“军师”,叫阿鬼,嗜赌如命,欠了一*****。江屿直接越过彪哥,
走到阿鬼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报了一个地下**的名字和一个金额数字。
阿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恐地看着江屿,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屿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你的人,现在离开。
之前答应你们的补偿方案,照旧。如果再闹……”他顿了顿,
目光冷冽地扫过彪哥和阿鬼:“后果自负。”阿鬼浑身一颤,猛地拉住还在叫骂的彪哥,
在他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彪哥的脸色先是震惊,然后是迟疑,最后变成了惊疑不定。
他死死盯着江屿,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江屿就那么站着,任由他打量。几秒钟后,
彪哥猛地一挥手,对着手下吼道:“我们走!”几十号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转眼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项目部一群目瞪口呆的员工。***看着江屿,
像看着一个怪物。他到底跟阿鬼说了什么?竟然能让彪哥那种滚刀肉乖乖听话?……周一,
集团每周例会。江辰意气风发地汇报着市场部的一个新合作意向,
赢得了几个董事的赞许目光。他得意地瞥向坐在角落的江屿,却发现对方正闭目养神,
似乎根本没在听。江海山看向***:“李经理,城西那个项目,进展怎么样?
”***连忙站起来,有些紧张:“董事长,项目……项目……”江辰微微一笑,
准备适时地“帮”江屿说几句“困难”,坐实他能力不足的事实。就在这时,
江屿睁开了眼睛,声音不大,却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城西地块,谈妥了。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江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江海山身体微微前倾:“谈妥了?
什么意思?”江屿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新签的合同副本,推到桌子中央。
“主要阻力已经清除。原住户代表和彪哥那边,已经签署了谅解备忘录,
同意我们提出的补偿方案,并承诺不再进行任何形式的阻挠。”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
原定计划中需要打通的市政关节,也已经沟通完毕,批文下周就能下来。”“这不可能!
”江辰失声叫道,他猛地站起来,“彪哥那边明明……”他及时刹住了车,
但脸色已经难看至极。江屿终于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明明什么?
江总监是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消息吗?”江辰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一阵红一阵白。
江海山拿起那份合同,仔细看着,越看,眼神越亮。他抬头看向江屿,
目光里充满了震惊和欣赏。“好!很好!”江海山忍不住赞道,“困扰公司半年的难题,
你一周就解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江屿语气依旧平淡:“只是找到了关键人的关键弱点,
对症下药而已。”他说话时,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江辰。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会议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董事们纷纷向江海山道贺,
看向江屿的眼神也充满了探究和重视。江辰站在原地,看着被几个董事围住的江屿,
双手在桌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不仅没让江屿出丑,
反而让他当着所有高层的面,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他感觉自己像个拼命表演的小丑,
而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就夺走了所有的灯光和掌声。
耻辱和愤怒像毒火一样烧灼着他的心脏。江屿经过他身边时,脚步未停,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下次想给我找麻烦,记得找个……像样点的对手。
”江辰猛地抬头,只看到江屿挺拔冷漠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室门口。他浑身冰冷。
江屿推开江海山书房的门。江海山正在看文件,看到他,有些意外,随即放下文件,
脸上带了点笑意:“是为城西项目来的?做得不错,董事会那边对你印象很好。
”江屿走到书桌前,没有绕圈子:“我回来,不是为了给江氏打工。
”江海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那你为了什么?”“两件事。”江屿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第一,查清楚我当年是怎么丢的。第二,拿回我妈留给我的那块羊脂玉佩。
”江海山身体微微一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当年的事……是意外。
至于玉佩……”他叹了口气,“时间太久了,可能早就找不到了。”“是意外,还是人为,
我会自己查。”江屿语气强硬,“玉佩是我妈唯一的遗物,她说过,那是要留给我的。
它最后出现在江家,就必须在江家找到。”江海山沉默了片刻,
揉了揉眉心:“我会让你林姨帮忙找找看。家里仓库东西多,需要时间。”“不必麻烦她。
”江屿转身朝书房外走去,“我自己找。”……江屿的目标很明确——林婉的房间和小书房。
根据他这些天暗中观察和从老佣人那里旁敲侧击的信息,
林婉有把一些她觉得“碍眼”但又不好直接丢弃的东西,锁进自己小书房保险柜的习惯。
他需要一个机会。机会很快来了。周末,林婉要陪江辰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艺术展,
预计要大半天时间。确认他们离开后,江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林婉位于三楼的私人小书房。
书房布置得精致典雅,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
他的目光直接锁定了墙角那个不起眼的嵌入式保险柜。这种家用保险柜,
对于曾经在地下拳场负责过“安保”工作的他来说,形同虚设。几分钟后,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保险柜门开了。里面没有现金或珠宝,只有一些文件,
几个旧首饰盒,以及……一个用软布包裹着的方形物体。江屿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伸手拿起那个布包,缓缓打开。一块温润洁白、雕刻着古朴云纹的羊脂玉佩,
静静地躺在他掌心。正是母亲照片里佩戴的那一块。他紧紧攥住玉佩,
冰冷的触感却让他心头滚烫。就在他准备将玉佩收起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林婉站在门口,她竟然提前回来了!她看着大开的保险柜和江屿手中的玉佩,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是滔天的愤怒。“江屿!你敢偷我的东西!”她尖声叫着冲了过来,
伸手就要抢夺玉佩,“把它还给我!这是我的!”江屿轻易躲开她的手,
眼神冷得像冰:“你的东西?这上面刻着我母亲的名字缩写‘XY’。
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林婉扑了个空,踉跄一下,听到这话,
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什么***!我才是你妈!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扔就扔,想留就留!谁知道那是哪个死人的东西!”“扔?
”江屿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词,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你扔过?
”林婉被他瞬间爆发出的杀气吓得后退了半步,
但愤怒和多年来养成的骄纵让她口不择言:“是又怎么样!
当初要不是看这玉佩还能值几个钱,我早就把它跟你那些破烂一起扔进垃圾场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江屿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之前是冷漠,那么现在,
就是毫不掩饰的、近乎实质的戾气。他一步步逼近林婉,声音低沉得可怕:“你再说一遍。
你扔了什么?扔到哪里了?”林婉被他逼得跌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那双仿佛要杀人的眼睛,
恐惧感第一次压过了愤怒,她声音发颤:“我……我……”“你们在干什么!
”江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显然是听到动静跑上来的。
他看到对峙的两人和江屿手中的玉佩,立刻明白了大概。“哥!你怎么能偷***东西!
还吓唬妈妈!”他立刻站到林婉身前,试图扮演保护者的角色。江屿根本没看他,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林婉:“回答我。”林婉躲在江辰身后,色厉内荏地喊道:“是!
我是扔了!就在你回来前几天!我让佣人把你生母留在仓库的那些旧书、破衣服,
全都当垃圾扔了!我嫌晦气!怎么样!
”旧书……破衣服……那是江屿对生母仅剩的、除了记忆和这块玉佩之外的全部念想。
江屿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然后,极缓慢地,归于一种可怕的平静。
他看了林婉一眼,那眼神,让林婉和江辰同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没再说一个字,
只是将玉佩小心地收进口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书房。江辰看着他的背影,
又看看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母亲,心里非但没有胜利的**,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