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随笔>美文故事> 昆仑雪林浩然小雅陈曦完本_昆仑雪(林浩然小雅陈曦)

昆仑雪林浩然小雅陈曦完本_昆仑雪(林浩然小雅陈曦)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12月28日

主角是林浩然小雅陈曦的《昆仑雪》,是作者“醉乡”的作品,主要讲述了:1铁盒里的时光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当我整理旧物时,一个蓝色的铁皮盒子从书架顶端滑落。那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不是沉重的闷响,而是一种近乎清脆的、时光破裂的声音。盖子弹开,里面的东西像被囚禁已久的蝶...

1铁盒里的时光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当我整理旧物时,一个蓝色的铁皮盒子从书架顶端滑落。

那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不是沉重的闷响,而是一种近乎清脆的、时光破裂的声音。

盖子弹开,里面的东西像被囚禁已久的蝶,缓慢地散落在地板上。

几张泛黄的同学录,边角卷曲,签名处的墨水已褪成淡蓝色;几枚褪色的蝴蝶发卡,水钻掉了两颗,像失去光亮的星;还有一本用彩色胶带精心装饰的日记本,封面是十五岁时最爱的淡紫色。

日记本自动摊开在某页,一张纸条飘了出来,像一片迟到的秋叶,旋转着落在我的脚边。

我弯腰拾起,蓝色圆珠笔的字迹已有些模糊,但那些笔画我太熟悉了——每个“横”的末尾都习惯性地上扬,每个“点”都用力得几乎戳破纸背。

“今天数学作业第三题答案是什么

——林浩然”我捏着那张纸条,指尖微微发颤。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灰尘在光柱中缓缓旋转,仿佛时光的碎屑被重新扬起,悬浮在此时此刻的空气里,吸进肺里,融进血液。

那个我以为早已在记忆里妥善封存的名字,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温柔而固执地撞回我的生命里。

不是猛烈的撞击,而是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心湖最平静的水面,却漾开了一圈圈止不住的涟漪。

丈夫在客厅打电话,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平稳而温和:“好的王总,那份合同我明天上午发您邮箱。”

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安心的质地,像初冬的阳光,不炽烈却足够温暖。

我们的婚房不大,却处处透着精心布置的温馨——米色沙发上的几何图案抱枕,窗台上生机勃勃的绿萝,书架上的结婚照里,我穿着白纱,笑得眉眼弯弯,他搂着我的肩,眼神温柔。

一切都很好,真的。

好到让我偶尔会忘记,在成为“陈编辑”、“李太太”之前,会在数学课上走神、会为一次考试失利偷偷哭鼻子、会把所有心事藏进日记本的十五岁少女。

可为什么这张泛黄的纸条,还是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不是漏了一拍,是忽然变得沉重而清晰,每一次搏动都像在胸腔里敲响一面小小的鼓,提醒我某些早已***常掩埋的真相。

我盘腿坐在微凉的木地板上,一件件拾起盒中的物品,动作缓慢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一枚银色的哨子——初中运动会时,他是纪律委员,总叼着它在操场上来回巡视,吹哨时腮帮子微微鼓起,阳光下哨子反射出细碎的光。

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根——《星际穿越》,2014年11月,他生日那天,我一个人去看了那场电影,在黑洞吞噬一切的画面里哭得不能自已。

还有一小袋早已干枯的桂花,封口处用透明胶带仔细粘着,仿佛里面封存的不是花朵,而是某个再也回不去的秋天。

我记得那个秋天的午后,校园里的桂花开得正盛,甜香浓得化不开。

他打完篮球回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经过我座位时,他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枝金黄。

“给你,”他把桂花放在我摊开的英语书上,手指不经意擦过书页,“刚在操场边摘的,闻着挺香。”

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那枝桂花——小小的四瓣花朵簇拥在一起,像一场静谧的、金色的雪。

那一整天,我的抽屉里都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写作业时会忍不住凑近闻一闻,然后偷偷地笑。

铁盒最底下,压着一张大合影。

初中毕业照,三十多个青涩的面孔整齐排列成三排,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蓝白校服,笑容里有即将离别的伤感,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我在第二排左数第五个,抿着嘴,努力想笑得自然些,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右后方——他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笑得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阳光在他微卷的发梢跳跃,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照片背面,我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如今已几乎看不清,需要倾斜到特定角度,才能辨认出那些浅浅的痕迹:“愿你前程似锦,愿我……不再想你。”

最后的“想你”两个字被反复描摹过,纸张在那个位置微微凹陷,像是被泪水浸泡过又风干的印记。

我轻轻摩挲着那行字,指腹能感受到纸张粗糙的纹理,和那些笔画凹陷的轨迹。

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格外清晰,一声接一声,绵长而不知疲倦,像极了十五岁那年的夏天——那个以为离别就是永远、以为青春漫长到挥霍不完的夏天。

2后座的阳光初三那年九月,班主任按照身高重新排座位。

当林浩然拎着书包在我后座坐下时,我正埋头整理刚发下来的新课本。

他的书包轻轻撞到我的椅背,我下意识回头,撞进一双带笑的眼睛里。

“以后就是前后桌了,请多关照啊,陈曦同学。”

他说,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充沛精力。

我的耳朵微微发烫,点了点头就转回去,心跳快得不像话。

小雅在隔壁组朝我挤眉弄眼,用口型说:“运气真好。”

确实,林浩然是那种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男生。

不是刺眼的、令人不适的光,而是像午后穿过梧桐叶缝隙的阳光,温暖,明亮,刚刚好。

他成绩稳居年级前十,篮球打得漂亮——三步上篮时起跳的弧度特别好看,会弹吉他,元旦晚会上自弹自唱了一首《七里香》,收获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他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眼睛弯成月牙形,里面好像盛着全世界的善意和可能。

而我呢

我是班里最不起眼的那类学生——成绩中游,数学尤其糟糕;性格安静,在人群里总是习惯性缩到角落;长相普通,不会打扮,永远梳着最简单的马尾。

我们的世界本该像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我们的教室在三楼,窗外的老榕树不知活了多少年,枝叶繁茂得几乎要探进窗来。

他的座位靠窗,阳光好的时候,会在他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一池碎金。

我常常借着向后座同学借橡皮、问问题的机会,偷偷看他低头写字的样子——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挺直,侧面线条干净利落;握笔的手指关节分明,写字时小指微微翘起,有种不自知的优雅。

第一次真正有交集的时刻,是在九月中旬的数学课上。

讲台上,班主任正在讲解全等三角形的判定定理,我盯着黑板上的几何图形,觉得那些线条像纠缠不清的毛线团。

“陈曦,你上来试试这道题。”

班主任忽然点名。

我僵了一下,在小雅同情的目光中站起身,挪到讲台前。

粉笔握在手里又湿又滑,我在黑板上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图形,标注了几个已知条件,然后就卡住了。

底下传来细碎的嗤笑声,我的脸烧得通红,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

“老师,我能帮她吗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后排响起。

我回头,看见林浩然已经站起身。

班主任点了点头。

他走上讲台,接过我手中的粉笔。

我们的手指短暂相触,他的指尖微凉,带着一点汗湿。

他站到我身边,比我高出一个头,我能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是柠檬味的,清新得像雨后初晴的空气。

他没有立刻解题,而是侧头看我,压低声音问:“哪里卡住了

”我指了指图形的一个角,声音小得像蚊子:“这个对应关系我找不出来……”他点点头,转向黑板。

三下五除二,他画了一条简洁的辅助线,原本纠缠的图形突然变得清晰。

“你看,”他用粉笔点着新形成的三角形,“这两个角相等,这条边是公共边,所以……”他的讲解清晰而有条理,声音不大,却能让教室里的每个人都听清。

那道困扰我半节课的题就这样被解开了,像一团乱麻被利刃斩断。

“看清楚了吗

”他侧头问我,眼睛在教室的白炽灯下闪着光,不是炫耀,而是真诚的询问。

我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震得耳膜发疼。

回到座位时,小雅在桌下踢了踢我的脚,挤眉弄眼。

我的脸更红了,一整节课都不敢再回头。

从那天起,我开始用整个青春去留意他的一切细节,像博物学家观察一种珍稀的蝴蝶。

我发现他喜欢在课间啃苹果,总是把果核精准地投进垃圾桶,动作流畅得像投篮;他打篮球时习惯先运三下球再投篮,节奏固定得像某种仪式;他思考时会不自觉地咬笔帽,尤其在做数学难题时;他开心时右嘴角会比左边翘得更高一些,形成一个不对称但格外生动的笑容;他冬天常戴一条灰色围巾,是手织的,边缘有点起球,但他从不介意。

而我喜欢他这件事,像春风里藏不住的柳絮,很快成了班里公开的秘密。

青春期的孩子们对这类事情有着雷达般的敏锐,一个眼神、一次脸红、一句不经意的关心,都能被迅速捕捉并放大。

“陈曦,林浩然今天穿的那件灰色卫衣挺帅的,你觉得呢

”课间操排队时,小雅总会这样调侃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陈曦,你的作业本怎么又‘不小心’传到后面去了

”后桌的男生在发作业时挤着眼睛笑,故意把本子越过我递给林浩然。

“陈曦,林浩然刚才看你呢!”自习课上,同桌突然用手肘撞我,我慌忙抬头,却只看见他低头写字的侧脸。

我会脸红,会反驳,会作势要打他们,但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身影。

在食堂排队时,我的目光会穿过人群寻找他;在操场做操时,我会通过前排同学的缝隙偷看他伸展的手臂;在走廊擦肩而过时,我会屏住呼吸,感受他带起的那阵微风——我的世界仿佛突然安装了一个追踪器,总能在第一时间锁定他的位置。

他在哪里,光就在哪里;他说话时,周围的声音都会自动减弱;他笑时,整个世界都明亮几分。

十月的月考,我数学破天荒考了68分。

虽然还是不及格,但比起上次的52分,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卷子发下来时,我正对着那些红叉沮丧——有一道大题我明明会做,却因为粗心算错了最后一步。

突然,感觉有人用笔轻轻碰了碰我的后背。

我回头,林浩然探身向前,手指点在我的卷面上:“进步很大啊。”

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真诚的笑意,不是嘲讽,不是敷衍,而是真真切切地为我的进步感到高兴。

我的耳朵又烧起来,小声说:“还是不及格……”“但比上次高了16分,”他的手指移到那道失误的大题,“这道题其实有个更简单的解法,不用像你这么复杂。

放学后有空吗

我教你

”那一刻,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他脸上,我能看清他脸颊上细微的绒毛,被阳光镀成金色。

他的眼睛很亮,瞳孔是深褐色的,像秋天的松果。

而在那双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清晰的倒影——那个扎着马尾、一脸紧张的我。

“好。”

我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笑了,右嘴角翘得比左边更高一些:“那说定了。”

3深夜的星火真正让我们走近的,是十一月的一个雨夜。

南方的秋雨总是缠绵悱恻,不像夏天的暴雨那样痛快淋漓。

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窗玻璃,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只蚕在啃食桑叶。

台灯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我趴在灯下,对着物理练习册上的一道电路图发愁。

已经画了七遍电路图,列出了所有能想到的方程,却总是解不出那个该死的电流值。

窗外夜色浓稠,雨声淅沥,时间在笔尖和纸页的摩擦中一点点流逝。

十一点零七分,手机在桌角震动了一下。

我瞥了一眼,**图标上跳出一个红色数字“1”。

心脏莫名加快——这个时间,会是谁

点开,果然是那个熟悉的灰色头像——一张海贼王路飞的图片,笑得没心没肺。

“还没睡

”他的消息简短,连标点都没有。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三秒,才回复:“有道题不会。”

想了想,又补上一张题目的照片。

等待回复的五分钟里,我做了一件后来无数次回想都觉得傻气的事——把聊天记录往上翻,数了数这个月我们聊天的次数。

十七次。

其中十一次是他先找我,六次是我先找他。

话题从作业到音乐到学校八卦,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触及那个最核心的、像房间里的大象一样无法忽视的话题。

手机再次震动。

他发来一张照片——不是答案,而是一张写满了解题步骤的草稿纸。

字迹潦草却有力,箭头、公式、标注密密麻麻,但条理清晰。

紧接着是一段语音,时长一分四十七秒。

我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比现实中稍微低沉一些,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你看,这里电压相等,所以这两个电阻是并联关系,然后这个节点……”他的讲解耐心而细致,每一步都解释得很清楚,比物理老师说得还容易懂。

我跟着他的思路在草稿纸上演算,那些纠缠的电路突然变得温顺,电流值乖乖地跳了出来。

“懂了吗

”语音的最后,他问。

“懂了,谢谢。”

我打字回复,犹豫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这么晚了你也没睡

”“在打游戏,顺便看看书。”

他回复得很快,“你呢

除了做题还在干什么

”“听雨。”

我发送这两个字,觉得有点矫情,但又舍不得撤回。

“南城的秋天总是很多雨。”

他说,“记得带伞,别像上次那样淋湿了。”

他记得。

一周前,我忘了带伞,从教学楼冲回宿舍时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在走廊看见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在我桌洞里放了一把折叠伞,蓝色的,伞柄上挂着一个笑脸挂件。

对话到这里本该自然地结束,就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

但我握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那个小小的聊天窗口,在黑夜里散发着微光,像开在深渊里的一扇窗,窗外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有他的世界。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不再是恼人的背景音,而成了某种私密的、只属于这个时刻的配乐。

我鼓起勇气,又发了一条:“你在看什么书

”这次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三体》,同学借的。

你看过吗

”“没有,但听说过。”

“挺好看的,讲宇宙和人性。

你看完手上的书,我可以借你。”

就这样,我们聊起了书,从科幻小说到武侠到散文,发现我们都喜欢金庸,都不太读得进去鲁迅,都曾被《小王子》打动。

话题像藤蔓一样自然延伸,从书到电影到音乐——他喜欢周杰伦,我喜欢孙燕姿,我们互相推荐彼此的歌单,约定下周交换CD。

那一夜,我们聊到凌晨一点。

最后他说:“该睡了,明天还有课。”

“嗯,晚安。”

“晚安。”

我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雨已经停了,月光从云层缝隙漏出来,在墙壁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我听着自己的心跳,缓慢而有力,像某种隐秘的鼓点。

那个夜晚,我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不是惊天动地的剧变,而是像春雪融化、种子破土那样,安静而不可逆转的改变。

这样的夜晚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是讨论题目,他会发来各种奇怪的记忆口诀,比如“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有时是分享一首歌,我会在深夜戴着耳机听他推荐的《晴天》,想象他听这首歌时的表情;有时只是随意聊聊,说说今天课堂上发生的趣事——数学老师又把“同学们”说成了“同字们”,英语老师新烫的卷发像泡面,食堂的土豆烧鸡里只有三块鸡。

我们几乎无话不谈,从最喜欢的颜色(他喜欢蓝色,我喜欢紫色)到最害怕的动物(他都怕蜘蛛,我怕所有多脚的虫子),从未来的梦想(他想当工程师,我想当编辑)到童年的糗事(他五岁时掉进过公园的池塘,我七岁还尿过床)。

我们分享彼此的世界,像两个探险家交换地图,一点点拼凑出对方人生的轮廓。

但我们又默契地、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最明显的话题——我喜欢他,他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全班都知道。

小雅说他肯定也喜欢我,不然怎么会天天晚上陪我聊天到深夜

不然怎么会记得我生理期不能喝冰水

不然怎么会在别人开我们玩笑时,只是笑着摇摇头,从不真正否认

但我始终不敢确定。

他的态度像南城春天的天气,时而晴朗,时而多云。

他会在我值日时默默帮我擦黑板最高的部分,会在我感冒时放一盒感冒药在我桌上,会在篮球赛后接过我递来的水,笑着说“谢谢”。

但他也会在别人起哄时皱起眉头说“别闹了”,会在我鼓起勇气想说什么时巧妙地转移话题,会在**上聊得火热却在第二天上学时表现得若无其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着我的心脏,时紧时松。

我会因为他在走廊对我笑了一下而开心一整天,也会因为他和英语课代表多讨论了两道题而暗自失落。

我的情绪被他牵着走,像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定,时而冲上云霄,时而坠入谷底。

我开始在日记本里记录每一个与他有关的细节,分析他每一句话的潜台词,像一个侦探在破解世界上最难的谜题。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那天,这种焦虑达到了顶峰。

我排在班级第25名,他依然是前三。

课间,我看见学习委员拿着试卷找他讨论最后一道大题,两人挨得很近,头几乎碰到一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像一幅青春电影的海报——才子佳人,天造地设。

我坐在座位上,假装整理书包,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试卷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小雅凑过来,小声说:“别看了,心里难受。”

我摇摇头,扯出一个笑:“没有啊。”

那天晚上,他在**上问我:“这次考得怎么样

”“一般。”

我不想多说,心里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湿棉花。

“你数学有进步,我看到分数了。”

他说。

原来他也注意了我的成绩。

“还是不及格。”

我打字,眼泪突然涌上来,模糊了屏幕。

不知是因为数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慢慢来,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我盯着那句话,忽然生出一股倔强——不是对他,是对自己。

为什么我总是需要他的帮助

为什么我只能站在远处仰望他

为什么我不能靠自己走到他身边

“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回复,然后关掉手机,把它塞进枕头底下。

那一夜,我失眠到凌晨三点。

4成为自己的光从那天起,我像是变了个人。

不是外在的变化,而是内在某种开关被拨动了。

我不再满足于被动地等待他的关注,不再满足于做那个需要帮助的、不起眼的女生。

我想成为能与他并肩站立的人,不是靠他的牵引,而是靠自己的力量。

课间,我不再和女生们闲聊八卦,而是埋头做题。

小雅说我走火入魔了,我只是笑笑,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二次函数。

我开始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笔记,蓝色记定义,红色标重点,绿色写易错点——这是我从林浩然那里学来的方法。

我买了和他一样的蓝色荧光笔,学他用思维导图整理知识点,甚至开始喝他常喝的茉莉花茶,因为他说这茶能提神。

每天晚上,我给自己定下死任务:刷完一套数学卷、背五十个英语单词、整理一个单元的物理错题。

台灯的光晕在深夜里像一座孤岛,我在岛上与各种公式、定理、单词搏斗。

困了就用冷水洗脸,饿了就啃饼干,累了就听听他推荐的那些歌。

周杰伦的声音在耳机里唱着:“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我会想象他听这首歌时的样子,然后咬咬牙,继续面对下一道几何证明题。

我的数学错题本从薄薄几页积累到厚厚一本。

每一页都记录着错误的解法、正确的思路、以及我自己总结的教训。

翻动本子时,纸张哗哗作响,像某种成长的足音。

偶尔,我会在笔记本的边角画一个小小的太阳,或者一朵云,或者一片叶子——这些都是他喜欢在草稿纸上画的图案。

模仿他的习惯,让我觉得离他近了一点。

小雅说我疯了:“为了个男生这么拼,值得吗

而且他都不一定知道你在努力。”

我咬着笔杆,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没有回答。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也不是为了让他知道。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喜欢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卑微地仰望,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而是努力成长,直到有一天能与他平等对视。

即使最终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这成了我青春里最明亮的一盏灯,不是为了照亮通往他的路,而是为了照亮我自己的路。

在那些埋头苦读的深夜里,在那些解出难题的瞬间,在那些成绩提高的时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力量。

那不再仅仅是因为想象他赞许的眼神,更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原来可以做到——可以攻克数学堡垒,可以记住复杂的文言文,可以理解抽象的物理定律。

我开始享受学习本身带来的成就感。

当一道困扰许久的难题突然茅塞顿开时,那种豁然开朗的愉悦;当考试成绩单上的名次又前进几位时,那种踏实的确信;当老师念到我的作文作为范文时,那种被认可的骄傲。

这些微小的胜利像一颗颗珍珠,串起了我原本平淡的青春。

当然,我还是会留意他。

知道他每天几点到教室,知道他最近在看什么书,知道他篮球比赛的时间。

但我不再仅仅是为了看他而看他,而是在看他的同时,也在看着那个正在努力追赶的自己。

三月的一次模拟考,我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班级前十五名的红榜上。

班主任在班会上点名表扬我的进步:“陈曦同学这学期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成绩提升非常明显。

希望其他同学也能向她学习。”

同学们投来惊讶、羡慕、敬佩的目光。

我坐在座位上,手心微微出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激动。

我偷偷看向林浩然,他正低头看书,侧脸平静。

但在我收回目光的前一秒,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我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那天晚上,他发来消息:“恭喜。”

只有两个字,我却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然后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笑。

我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抵达那个有他的未来。

我以为青春的故事总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就像所有小说和电影里演的那样。

但我忘了,生活不是小说,青春也不总是温柔的。

它有时会毫无预兆地急转弯,把你抛向完全陌生的轨道。

而那个急转弯,发生在四月的最后一个周五。

5坠落的星辰那天本该是个寻常的春日。

阳光很好,风里有樟树新叶的清香。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我和小雅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帮忙整理资料。

回来时,教室里已经空了一半——周五下午,大家都急着回家过周末。

班主任说黑板报该更新了,五月有劳动节和青年节。

我和小雅留下来,一个负责排版,一个负责画画。

我站在椅子上,用粉笔勾勒报头的轮廓,小雅在下面递彩色粉笔。

“你说,林浩然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小雅突然说。

我手中的粉笔顿了顿:“怎么了

”“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他这周总是心不在焉的,上课老走神,下课也不怎么说话。”

小雅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他最近跟校外一些人来往……”我没接话,继续画我的画,但心思已经飘远了。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这周他确实异常安静,**上也不怎么说话,昨天体育课还一个人坐在操场边发呆。

我以为他只是压力大,毕竟中考越来越近了。

夕阳斜斜地照进教室,给桌椅镀上一层暖金色,粉笔灰在光柱中缓缓飞舞。

我们正讨论着是用向日葵还是火炬作为青年节的象征,教室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

不是学生推门的那种随意,而是带着某种焦躁的力道。

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我们同时转头。

班主任站在门口,脸色铁青,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他身后跟着四个人——林浩然,还有三个我不认识的男生,看样子不是我们学校的,穿着夸张的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各种颜色。

但最让我心惊的不是那些陌生面孔,而是林浩然的样子。

他走在最前面,右眼角肿得老高,一片青紫;嘴角破了,血渍已经凝固成暗红色,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校服衬衫领口被扯坏了,小说《昆仑雪》 《昆仑雪》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点击全文阅读

标签: 昆仑雪   醉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