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随笔>美文故事> 唯独缺席的圆满(慕舟微光渺渺)_唯独缺席的圆满

唯独缺席的圆满(慕舟微光渺渺)_唯独缺席的圆满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12月31日

唯独缺席的圆满》是作者苹萍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文章,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慕舟微光渺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民国八年秋,临城被围半月。我和慕舟在《离歌》中“活”了过来——可我们分明死在三年前,为护情报,也为了渺渺。如今,她却在故事中写我们安享晚年,字字圆满。却给自己必死的结局。我看见她右手拿刀片,每写一句幸福...

民国八年秋,临城被围半月。

我和慕舟在《离歌》中“活”了过来——可我们分明死在三年前,为护情报,也为了渺渺。

如今,她却在故事中写我们安享晚年,字字圆满。

却给自己必死的结局。

我看见她右手拿刀片,每写一句幸福,就在手腕上划一道。

可如果她的血是墨,我们的幸福是纸——这本《离歌》,凭什么要她来殉

1我正在给微光整理衣领。

手指抚过盘扣,嘴里说着台词:“此去书院,定要谨言慎行。”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女儿恬静的侧脸上。

一切都恰到好处——丈夫在书房挥毫,侍女在廊下插花,连空气里的桂花香都甜得刚好。

胃里突然一阵翻搅。

不对。

这感觉来得突兀,像一根针扎进太阳穴。

我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手指却无意识攥紧了微光的衣领。

“妈妈

”微光轻声唤我。

我该说下一句台词了——“妈妈等你回来吃桂花糕。”

多温馨。

多圆满。

可我张不开嘴。

有什么东西在撕扯我的脑子。

炮火声——哪来的炮火声

硝烟味呛得我喉咙发紧。

明明窗外晴空万里。

【民国八年秋,临城破。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中内炸开。

手开始发抖。

我看见自己满手是血,不是胭脂,是真正的、黏稠的血。

沈慕舟倒在我身边,胸口有个窟窿。

【爸爸妈妈……为护情报网……】那声音还在响,像钝刀子割肉。

可眼前呢

沈慕舟正好端端地从书房走出来,笑着唤我:“清澜,又在叮嘱微光

孩子大了,自有分寸。”

放屁!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我死死盯着微光衣领上那枚盘扣——针脚细密,和我记忆里给渺渺缝的那枚一模一样。

渺渺……我那个趴在漏雨屋檐下写字的小女儿,她今年该十八了。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些

这些血淋淋的、根本就不该存在的记忆

“妈妈

”微光又唤了一声,眼底是恰到好处的担忧。

我猛地抽回手,指尖冰凉。

不对。

全都不对。

这圆满是假的。

这幸福是纸糊的。

微光根本不是什么书院学生,她马上就要去“引开追兵”——为什么我会知道

就像有人把剧本硬塞进我脑子里!【若此身可换诸君长安,幸甚。

】谁在说话

!我踉跄一步,撞上身后的妆台。

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的脸——那是苏清澜,又不是苏清澜。

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在翻涌。

“清澜

”沈慕舟上前扶我,掌心温热。

可我只觉得冷。

刺骨的冷。

那些“记忆”和“情节”在脑海里疯狂厮杀。

我看见渺渺伏在案前,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笔尖在纸上沙沙移动——她在写。

她在写这个该死的“圆满结局”!用她自己的命在写。

胃里翻江倒海。

我扶着妆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是三年前那颗穿过胸膛的子弹留下的味道。

“幸甚……”我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牙齿都在打颤。

沈慕舟还在说着什么安慰的话,微光乖巧地递上茶水。

多完美的一家人啊。

多完美的……殉葬品。

我抬起眼,看向窗外那片虚假的蓝天。

渺渺。

我的女儿。

你在用文字给自己掘墓。

而我醒了。

2我猛地抓住沈慕舟的手腕。

“慕舟,微光不能去书院,那是送死——”话卡在喉咙里。

像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我的脖子,空气瞬间被抽干。

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灌进脑海:【为众生舍身,乃无上荣光。

】去他妈的荣光!我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慕舟的皮肉里。

可他只是担忧地看着我:“清澜

是不是又头疼了

微光去书院是好事啊,孩子们总要去见见世面。”

他说话时,眼神温和得像一潭死水。

他被控制了。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这故事里最称职的演员。

那股力量松开了我的喉咙,我大口喘气,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不行,硬碰硬会死。

我眼睁睁看着微光提着书箱走过来,笑盈盈地行礼:“爸爸,妈妈,我出发了。”

不能去!我冲上去想拉住她,可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温柔地替她理了理衣领,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嘴角自动上扬,扯出一个完美得令人作呕的微笑:“去吧孩子,去做你认为对的事。”

我的声音那么慈爱,那么自然。

可我心里在嘶吼,在尖叫!我的身体成了提线木偶,亲自把我的女儿推向死亡!微光毫无所觉,转身踏出大门。

阳光照在她年轻的背影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那一整天,我都像个游魂。

手指一直在发抖。

慕舟以为我病了,请了大夫开安神汤。

呵,安神

我现在需要的是一把能捅破这虚假世界的刀!夜深了。

我溜进裁缝铺。

这里堆满了渺渺笔下“幸福生活”的布料,绸缎光滑得像抹了油,锦缎上绣着并蒂莲。

每一寸都在歌颂那个该死的“圆满结局”。

我从最底下抽出一块素白棉布。

这是给微光做里衣的料子。

油灯如豆,把我的影子投在墙上,张牙舞爪。

穿针。

引线。

针尖刺破布料的那一刻,我找回了自己。

不是贤妻良母苏清澜,是那个在敌人眼皮底下传递情报的“夜莺”。

每一针都像在对抗整个世界。

【剧本为假】——针脚细密如密码,这是当年我教慕舟的暗号。

【结局即死】——手腕在发抖,但我不能停。

棉布上渗出点点血珠,像雪地里绽开的梅。

【速醒!】——最后一针落下,我几乎虚脱。

我把这块染血的布紧紧捂在胸口。

老沈啊老沈,如果你还有一丝清醒,如果你还记得我们是谁……醒过来。

别让我们的女儿,死在她自己写的童话里。

3那件缝了密信的里衣,我趁著天没亮,塞进了慕舟明天穿的衣物里。

一整天,我的心都吊在嗓子眼。

像当年在敌占区埋好地雷,等着那一声响。

我等着他来找我。

用我们约定的暗号敲响门板,或者给我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可没有。

沈慕舟又在煎药了。

那股子安神汤的味儿飘过来,熏得我脑仁疼。

他端着碗进来,眼神软得像棉花:“清澜,喝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好个屁!我盯着他。

这张脸我看了十几年,此刻却陌生得让人心寒。

他是沈慕舟,又不是沈慕舟——他只是渺渺笔下一个温柔体贴的符号。

“慕舟,”我压低声音,“你仔细想想,微光为什么要去书院

那片后山……”他眉头轻轻皱起:“孩子长大了,总要读书明理。

清澜,你最近太累了。”

又是这句话。

像设定好的程序。

我后背发凉。

窗外的阳光正好,花香甜得发腻,连树上的鸟叫都带着股刻意——这一切都在监视我们。

渺渺可能正透过这些完美的细节,看着她的“父母”恩爱和睦。

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渺渺有件衣裳线脚松了,我想去地下室找个匹配的丝线。

那儿乱,你给我掌灯吧

”他愣了一下。

裁缝铺地下室,在设定里是“因战乱废弃”的地方,渺渺只提过一笔,根本没细写。

那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盲区。

地下室里堆满了破布头,霉味扑鼻。

唯一的光从头顶的破洞漏下来,像把刀子**黑暗。

我反手锁上门。

“清澜

”沈慕舟有些不安,“这里太脏了,上去吧……”我没理他,直接从那堆破烂里拽出一件小袄。

桃红色的,领口绣着歪歪扭扭的小兔子——渺渺当年最喜欢这件。

“你看好了。”

我抓起剪刀,咔嚓一声绞开了袖口。

“你干什么!”他想拦我。

已经晚了。

我发疯似的撕开那些针脚,布料破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棉絮飞溅——不是新棉,是发黑、板结、甚至带着霉斑的破絮!“看见了吗

”我抓起一把烂棉絮怼到他眼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就是咱们的‘好日子’!面子上光鲜亮丽,里子早就烂透了!”沈慕舟瞳孔猛缩。

“慕舟,你仔细闻闻!”我把烂棉絮按在他鼻尖上,“这是硝烟味!是血味!是三年前咱俩死在临城时的味道!”他踉跄后退,撞在旧织机上,脸色煞白。

“咱们的渺渺……”我喉咙哽得生疼,“她不是在写故事,她是在给自己缝寿衣!用最漂亮的针脚,最圆满的情节,把她自己活活扎死!”地下室里死寂。

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

沈慕舟死死盯着那件破小袄,手指开始发抖。

先是轻微的,然后整个手臂都在颤。

他眼底那片温柔的假象像冰面一样裂开,下面是血丝,是震怒,以及……一种属于“沈慕舟”本人、属于一个父亲的、痛苦的清明。

“渺渺……”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然后他抬起头,眼神像淬了火的刀。

“怎么干

”就三个字。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赌赢了。

黑暗中,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都掐进了对方肉里。

4阳光金灿灿地洒满院子,微光提着书箱站在门口,笑得像朵刚开的花。

多完美的送别场景。

可我浑身发冷。

慕舟站在我身边,轻轻碰了下我的手背。

这是我们在地下室约定的信号——他准备好了。

我也准备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

“微光……”话刚出口,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像有无数根细线瞬间缠住我的四肢百骸,我的手指不听使唤地抬起,温柔地替她理了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领。

不!不是这样!我想大喊“别去”,想把她拽回屋里锁起来。

可我的嘴角自动上扬,扯出一个完美得令人作呕的慈爱笑容。

我的喉咙里发出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此去书院,定要谨言慎行。”

不!我在心里疯狂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钻心。

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这该死的微笑。

“妈妈放心,”微光乖巧地点头,“女儿都记下了。”

记下什么

记下怎么去送死吗

!那股力量操控着我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就像无数次渺渺出门前,我做过的那样。

“妈妈等你回来吃桂花糕。”

我的声音那么平稳,那么自然。

可我的灵魂在咆哮,在撞击着这具**控的躯壳!我看见慕舟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青筋暴起。

但他和我一样,被钉在原地,连一个阻止的眼神都递不出去。

“爸爸,妈妈,那我走啦。”

微光转身,毫无留恋地踏进那片过分明媚的阳光里。

我的身体还在微笑挥手,像个最称职的提线木偶。

可我知道。

我刚刚亲手把我的女儿,送上了祭台。

5院子空了。

微光的笑声好像还粘在空气里,像蛛网,缠得我喘不过气。

慕舟站在我旁边,脸色铁青。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们都刚从那个“言不由衷”的刑场上下来。

不能说话。

这院子太静了,静得可怕。

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像是刻意调好的。

有一双眼睛,无处不在。

我转身进屋,抱起那件给他新做的长衫。

月白色的料子,软得像水——渺渺笔下“儒雅父亲”该有的样子。

“领口有点松,”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给你收两针。”

他看着我,眼神深得像井。

我坐在窗边,阳光明晃晃地照进来。

多光明正大啊,妻子给丈夫缝衣裳。

可当我拿起针,手心里全是冷汗。

第一针扎下去。

【结】——针尖刺破绸缎,像刺破一层虚伪的皮。

当年在交通站,我就是这样把情报缝进死人衣襟里带出去的。

我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

它在审视,在衡量。

我手指稳得不像话,连呼吸都放轻了。

【局】——线脚细密均匀,任谁看了都夸一声好手艺。

只有慕舟知道,这种三短一长的排列,是我们当年约定的“最高警报”。

针尖好几次差点戳破手指。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停下!会被发现的!不能停。

微光已经走在路上了。

每分每秒,她都离那个“圆满”的祭台更近一步。

【是】——这一针格外用力,扯得丝线发出细微的崩响。

慕舟的睫毛颤了一下。

他懂了。

【骗】——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来,痒得像虫爬。

我不敢擦。

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可能引来“神”的注视。

【局】——当年,我用这套针法告诉他:“东街联络点已毁,速撤。”

【保】——我想起渺渺五岁时发烧,攥着我的手指哭。

慕舟连夜冒雨去请大夫,摔得满身泥。

【护】——最后一针,收线。

打了个死结。

【微】——当年我们没能护住她。

让她小小年纪,就要一个人面对这个吃人的世道。

【光】——线头咬断。

完成了。

我把长衫递给他,手指不经意地拂过衣领内侧那块微微发硬的地方。

“试试看,合不合身。”

他接过,月白色的料子在他手中轻飘飘的。

可我们都清楚,那衣领里缝着的东西,重逾千斤。

他的指尖在领口摩挲了一下,很短的一瞬。

然后他抬起眼,看向我。

那眼神不再是担忧,不再是困惑。

是当年在敌营里,接到行动指令时的沉静与决然。

“很合身。”

他说。

三个字。

够了。

我看着他穿上那件长衫,转身走出屋子。

阳光落在他背上,那衣领内侧的黑暗中,藏着一句用命绣出来的真相。

结局是骗局。

保护微光。

6阿宛是抱着一台莱卡相机冲进我铺子的,像只衔来珍宝的云雀。

“清澜姐!”她脸颊泛着兴奋的红光,小心地取出胶卷,“刚托人从上海捎来的德国胶卷,说是感光最准。

你快帮我瞧瞧,我头一回用,可别糟蹋了!”她信任地将胶卷递给我,眼底是纯粹的期待。

她是渺渺用所有美好祝愿揉成的化身,阳光,开朗,深信这个由挚友创造的世界完美无瑕。

这信任,纯粹得让我接下胶卷时,指尖都在发凉。

“巧了,我这儿刚按老方子兑了新的显影药水,性子稳。”

我转身引她去暗房,语气放得平常,趁她不留神,将一枚沁了现实渺渺泪痕的旧物——一片绣着她名字、被火烧焦一角的绢帕,悄然浸入了药液底部。

暗房里,红光昏沉,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秘窖。

阿宛兴奋地守在显影盘旁,哼着轻快的调子,畅想着她镜头下即将诞生的异域风情。

相纸浸入药水,她期待地俯身。

影像开始浮现。

不是她预想中的山水楼台。

是扭曲的、焦黑的断壁残垣、是硝烟。

阿宛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

影像越来越清晰——一个穿着破烂学生装的少女,倒在泥泞与血泊里。

那张脸……竟与她如同孪生!而最让她通体冰凉的,是那少女至死都紧攥在手中的半截烧焦的绢帕,那花色针脚,与她记忆中渺渺珍视的那块一模一样!“不……这不可能……”阿宛猛地缩手,打翻了显影盘,药水泼洒,刺鼻的气味瞬间炸开。

她踉跄后退,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看看照片里那个“自己”的尸体,又低头看看自己这双只会捕捉“美”的手,眼神里全然的信赖被彻底的恐惧和茫然撕得粉碎。

“那……那不是我……”她声音嘶哑,语无伦次,“我明明……明明要去旅行……渺渺她……她为什么……”我上前一步,抓住她冰凉的肩膀。

“看清楚了,阿宛!这才是渺渺心里永远好不了的伤!她把你写成周游世界的幸运儿,是因为她救不回现实里的你!”我指着那张漂浮在药液里、如同诅咒般的照片。

“她不是在写故事,她是在用文字,一遍遍给自己凌迟!”阿宛瞳孔紧缩,仿佛被这句话刺穿了灵魂。

她瘫软下去,发出一声受伤幼兽般的、绝望的哀鸣。

“阿宛,我需要你!”7油灯下,我捻着线,眼皮沉得像坠了铅。

但脑子却清醒得可怕——白天阿宛看我的最后那一眼,带着和我一样的惊悸。

慕舟扶我时,指尖在我腕上重重按下的那三下……都不是剧本里的戏码。

这笼子,终于出现了裂缝。

可任何现实的角落都不安全。

每一寸阳光,每一缕风,都可能成为“她”的眼线。

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她笔尖绝对触及不到的地方。

我的直觉,我那在敌后练就的、对“监视”近乎本能的嗅觉,指向了一个地方——不是场景,不是地点,而是状态。

当渺渺心力交瘁,笔触模糊,心绪不宁时,这个世界稳固的叙事便会产生极其细微的涟漪。

我找到了,那规律的“离线”瞬间,就在她深夜力竭沉眠之时。

就是这里!梦境缝隙!这里没有天地,没有色彩,只有流动的、破碎的光影,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又像是记忆被撕碎后扬起的灰烬。

这就是世界的夹缝,规则之外!我站稳(如果这里有“站”的概念的话),立刻开始“加固”。

我将那些绝不属于这个虚假世界的、滚烫的真实记忆——渺渺幼时摔疼后带着鼻涕泡的哽咽,她第一次含糊喊出“妈妈”时我心脏的悸动——像楔子一样,狠狠钉进这片混沌。

空间稍微稳定了些。

随后,我向慕舟和阿宛投射出讯号。

给慕舟的衣领内衬,用只有他能看懂的针脚,绣下“缝隙已开,依计入梦”的暗码。

在留给阿宛的照片背面,用微针点出“沉睡,寻光而来”的路径。

做完这一切,我凝神等待。

先是慕舟。

他的意识像沉稳的山岚,穿透混沌,缓缓凝聚出身形,眼神里带着震惊与了然。

紧接着是阿宛,她的到来像受惊的鸟儿,意识光团闪烁不定,好不容易才聚拢,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恐慌。

“这是……哪里

”阿宛的声音在颤抖。

“梦境缝隙。”

我快速解释,每一个字都像在节省宝贵的氧气,“只有在渺渺笔触模糊、心绪不宁时,世界的这条夹缝才会显现。

这里是唯一能说真话的地方。”

慕舟立刻捕捉到关键,他环视这片不稳定的空间,沉声道:“这里的记忆,回到现实后恐怕会被压制。”

“没错,”我肯定道,这也是我的判断,“现实的规则会像潮水一样冲刷掉这里的细节。

但没关系——“潜意识的种子,只要种下,就一定会发芽。”

我的话让阿宛眼中的惊恐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

没有时间欢呼或恐惧。

在这片由造物主无意识提供的庇护所里,我们三个偷渡来的灵魂,迅速交换了情报,确认了彼此的存在,并将“梦境缝隙”正式定为日后协同作战的前哨基地。

同盟,于虚无中,正式缔结。

没有誓言,没有眼泪。

只有一句。

“为了渺渺/微光。”

为了那两个,一个在书里赴死,一个在书外等死的,我们的孩子。

8马车颠簸着驶出城门时,我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在“梦境缝隙”里,慕舟制定了详细的改道计划,——借口江南发现一批前朝孤本,学术考察,刻不容缓。

微光跟在他身边,既能长见识,又能避开书院那条死亡路线。

阿宛在城门口给我们送行,笑得比哭还难看,手里相机抖得差点拿不住。

一切顺利得让人心慌。

马车刚出城十里,天色说变就变。

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黑云压顶,狂风卷着砂石砸在车板上,噼里啪啦像放鞭炮。

“这天气……”车夫嘟囔着,猛拉缰绳。

前面就是青石桥,过桥就能拐上去江南的官道。

可桥呢

我扒着车窗看去,浑身的血都凉了——昨天还好端端的石桥,此刻竟被汹涌的山洪冲得只剩半截桥墩!“爸爸,妈妈,这怎么办

”微光有些害怕地靠向我。

我紧紧搂住她,喉咙发紧。

是渺渺!她发现了!慕舟当机立断:“掉头,走小路过黑风坳,绕过去!”车夫脸色一白:“老爷,那地方不太平……”“走!”慕舟厉声道。

马车刚冲进黑风坳的狭窄山路,两旁树林里就响起了尖锐的呼哨。

几十个手持钢刀的土匪像从地底钻出来一样,堵死了前后去路。

为首那个***,我认得——渺渺剧本里写过,就是这帮人逼得微光跳崖!“此山是我开!”***狞笑着,台词都跟剧本上一字不差。

慕舟把我护在身后,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里藏着他当年防身的匕首。

可就在这时,微光突然挣脱了我的手!“爸爸,妈妈,你们快走!”她脸上是那种被设定好的、近乎圣洁的决绝,“我引开他们!”我想抓住她,可身体又被那股力量定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跳下马车,朝着悬崖方向跑去!“回来!”慕舟目眦欲裂,想追上去,却被两个土匪死死缠住。

土匪们果然像收到指令般,大部分都朝着微光追去。

小说《唯独缺席的圆满》 唯独缺席的圆满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点击全文阅读

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