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是最后的誓言
第1章1十八岁那年，为救被绑架的厉云瑾，我被绑匪暴打，从此变得痴傻。
为了报答我，他放弃学业，和那时只有15岁的妹妹一起照顾我。时间一晃而过，
妹妹已经是大姑娘了，我还是那副傻呵呵的样子，没有察觉他们深夜交织的目光，
以及阳台上晾衣绳交错的情愫。直到妹妹忽然生病倒下，厉云瑾在阳台坐了一夜。
第二天找到我时，语气是久违的温柔，“乖，就取一个肾，不疼的，
妹妹也是我们的家人对吧？”可***过后我疼得打滚，嘴里只能发出呜呜悲鸣。
医生皱着眉跟厉云瑾低语，他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摇头。后来，
我又进了五次手术室，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但是我很开心，因为那个开始对我好，
后来又很冷淡的他，终于重新开始在乎我了。阿瑾，如果妹妹好起来了，你还会重新爱我吗？
……身上好疼。尤其是肚子那里，一动就像要裂开。疼得我有点想哭，
可一想到能让阿瑾高兴，我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不过还好，他说过这是最后一次手术。
我很快就能回家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让我安心的气息。厉云瑾拿出了一张纸，
上面有很多字。“妹妹脸上受了伤，用了你的皮肤，她就能像以前一样漂亮了。
”“这是最后一次手术，你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就像以前一样。”我默默地看着他，
他眼里有我看不懂的疲惫和焦虑。我不想再去那个亮亮的房间了，每一次回来，
我都觉得身体更沉，更疼，护士姐姐说我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想多看看他，
想他像以前一样陪我拼图，给我读故事。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厉云瑾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握着我的手，引导着笔尖，落在那个需要写名字的地方。
“来，写吧，写完就不疼了。”这世上，我只有他和林月妹妹了。如果我不帮，
他一定会很难过。笔尖划在纸上，留下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苏念。厉云瑾脸上露出了笑容，
温热的唇轻轻贴了贴我的脸颊：“念念真棒。”脸上被亲到的地方，像被羽毛拂过，痒痒的，
暖暖的。我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来，他好久好久没有亲过我了！我记得的！
我们约定过，疼的话，亲亲就不疼了。那我也要亲回去。我努力偏过头，想像以前一样，
笨拙地亲亲他的脸。可他已经直起身离开，拿着签好字的纸。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但脸颊上残留的触感让我还是忍不住开心地笑了。笑着笑着，嘴里却尝到了一点咸涩的味道。
阿瑾没告诉过我，为什么……笑的时候，也会流眼泪呢？身上好像更疼了。我静静躺好，
看着输液管，开始数。一滴，两滴……阿瑾每次离开，都要数到很多很多下才会回来。
最快的一次，是一万七千八百四十五滴。……九十九滴，“哐”的一声房门被撞开。
厉云瑾几步冲到我床边，死死抓住床边的护栏，“苏念！我们三人都只有彼此了！
你为什么要害妹妹受伤！”第2章2护士阿姨冲进来挡在我面前：“厉先生！
她刚做完检查，经不起您这样吓唬！”吓唬？阿瑾没有吓唬我呀，他只是声音大了一点。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他。他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呢。我忍不住咧开嘴笑了。阿瑾，
你笑一笑好不好，你笑起来最好看了。别人都说我脑子不好，傻了。可我不这么觉得，
我记得好多好多事。记得在孤儿院分一个冷馒头时，阿谨总把大的给我。
记得我们捡到妹妹时，她蹲在垃圾桶旁哭。记得我们三个人挤在小床上取暖。
后来我们半工半读，日子很苦，但只要有他在，我就觉得好甜。我还记得那天放学，
雨下得好大，他撑着破旧的伞，全身都湿透了，眼睛却亮得像星星。他说：“念念，
我们在一起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从那以后，他会用省下来的钱给我买热乎乎的烤红薯，
会在我熬夜看书时默默陪着我。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总在半夜醒来，
看见阿瑾和妹妹还没睡，他们就坐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好久好久。直到某天，
阳台上飘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床单，带来一阵洗衣粉的香味。从那以后，阿瑾就不再亲我了。
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很开心。因为阿瑾看我的眼神始终和别人不同。直到妹妹生病，
我也开始不停地手术，他再也很少笑。但是开始亲我，抱我了。可我还是想让他多笑笑，
所以，“阿瑾，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厉云瑾松动的眉头又皱起，脸上满是厌恶，
“果然是你做的！你明知她对百合花粉过敏，还故意让她去帮你拿那束花！”“苏念，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我茫然地看着他。“厉先生！”护士急道，
“她现在就像个孩子，懂什么过敏！”这时妹妹走进来拉住阿瑾的胳膊：“哥哥，
你别怪姐姐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明知道自己过敏，
还想着帮姐姐拿她喜欢的花。”阿瑾立刻把她护在身后，
看着我的眼神更冷了：“她不是故意的？我看她清楚得很！”我心里酸酸的。以前，
阿瑾除了我，不会让别人离他这么近。护士阿姨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准备给我换手上的药。
阿瑾却在阿姨碰到我手的前一秒拦住了她：“我来就行，你下去吧。”他的手还是那么暖，
让我又想哭了。可妹妹突然咳嗽，阿瑾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我的手，猛地站起身：“你怎么了？
”他松手得太突然，我那只满是针眼的手没了支撑，重重地磕在床沿上，钻心地疼。
我疼得缩了一下，却不敢出声。阿瑾紧张地扶着妹妹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
他像是才想起我，回头看了我一眼，“念念，你好好休息，植皮范围很小，不要紧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病房。不要走！我心里一急，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
我想告诉他我的手好痛，全身都痛，我想让他不要总是留给我背影。“砰！”我摔下床，
针头被扯掉，血珠直冒。护士惊呼着想抱我，却被人拦住。模糊中，我听见妹妹细细的声音，
好像在要求什么。第3章3我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像个被缝起来的布娃娃，
全身皮肤都绷得快要裂开。“念念，你醒了？”阿瑾坐在床边，眼神躲闪，
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还疼吗？”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被子上，"只是妹妹的情况不太好，
需要的皮肤多了些。"厉云瑾终于抬起头，眼神却飞快地掠过我的脸，像被烫到般立即移开。
"需要你全身……差不多三分之二的皮。"我的呼吸一滞。"不过没关系，
"他的语气突然急切起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我呆呆地看着他，
心里的什么东西像被风吹灭的小火苗，噗地一下就没了。厉云瑾站起身，
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角，“今天是**妹的生日，我陪她过完就回来。”“你好好养着，
回来我给你带块最大的生日蛋糕。”可我其实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响。我看着阿瑾的背影，第一次，想伸手拉住他的念头，
竟然没有那么强烈了。是因为只有我需要为妹妹付出时，他才会这样温柔吗？
还是因为……我瞥见床头日历上那个红圈。阿瑾说过，这一天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情人节。
现在，他要去给妹妹过生日了。门轻轻合上。那天之后，阿瑾再也没有来过。一天，两天，
三天……我躺在病床上，数着窗外天黑天亮，听着走廊里传来的温柔絮语。"乖，
吃了药就不疼了，我在这里陪你。""老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是你最爱吃的那家小笼包。
"他们的声音真好听。我拉高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假装挡住那些让我鼻子发酸的声音。
第四天，门再次被推开。妹妹穿着崭新的连衣裙，笑吟吟地坐在我床边。"姐姐，
你好点了吗？"她指着自己脖颈上的红痕，"你看，哥哥昨晚又不小心留下印记了。
"那些红印刺痛了我的眼睛。自从我第一次手术后，她身上的痕迹越来越多了。
她突然掏出镜子，甜美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满脸鼓包，
像只癞***！瑾哥哥看到你都觉得恶心！"“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不爱你了！
他不爱你了知道吗！！”镜子里映出一张布满巨大凸起鼓包的脸，皮肤被撑得发亮，
青筋在皮下蜿蜒。“啊——！！！”我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下意识想用手捂住脸，
可那只被阿瑾不小心弄伤的手软绵绵的，根本抬不起来。"看清楚！这就是你！
"妹妹用力扒开我的眼皮，"要不是当初我来迟一步，瑾哥哥会可怜你这个傻子？
"我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冷笑着，
手指狠狠按在我裹着纱布的伤口上。剧痛让我浑身抽搐，我终于崩溃地哭喊出声。
“他早就厌烦你了！留着你，不过是因为你这身皮肉还有点用！”就在我疼得几乎晕厥，
被她的话语刺得千疮百孔时，一股力量猛地将我掀翻下床，我向床下坠落，
却跌入一个温暖而颤抖的怀抱。第4章4"念念！""苏念你怎么能推妹妹！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我茫然地抬头，看见小北哥哥担忧的脸。
他是孤儿院里会分给我糖果的那个男孩，后面还一起上学。
小北哥哥把我护在身后：“厉云瑾，你眼睛瞎了吗？没看见是她欺负念念？
”一旁妹妹的眼泪立刻掉下来：“哥哥，我只是担心姐姐手术前会紧张，对不起，
是我不该来看姐姐。”“该走的是你！”小北哥哥冷笑，继而转向厉云瑾，
语气带着压不住的怒火，"厉云瑾，你看不见念念在发抖吗？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厉云瑾猛地一愣，视线终于越过妹妹落在了我身上。他看到了我无法控制的颤抖，
更看到了我始终没有与他对视的眼睛。那一刻，他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我轻轻拉住小北哥哥的衣角：“小北哥哥...你先走好不好？”他低头看我，
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赞同，但最终还是妥协了。病房门刚关上，阿瑾就冲过来紧紧抱住我。
“念念，我就知道，你最在意的还是我。”好痛！他手臂挤压着我背上和全身的伤口，
像要把我刚刚缝合的皮肤再次撕裂。我疼得脸色更加惨白，可他好像没看见。"阿瑾，
"我忍着剧痛，轻声问，"我和妹妹，你跟谁更要好？
"他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谁教你说这些的？是不是江北辰？！”"那你，亲亲我好不好？
"我仰起脸，努力想对他扯出一个像从前那样的笑容。就像以前一样，亲亲就不疼了。
厉云瑾瞥向妹妹一眼，眼神闪了闪，随即别开脸："念念，别闹了，你还在生病，
以后时间还长，不急于这一时。"笑容僵在脸上，我怔怔地看着他回避的侧脸，
心脏的位置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冷风。我记得生日那天，他第一次吻我。
在漫天星空下，他捧着我的脸，那么认真地说："念念，对我来说，亲吻是最神圣的誓言。
”“只要我还愿意吻你，就代表我的心永远属于你。"后来每次我难过、生病或者害怕时，
他都会轻轻吻我。那不是简单的安慰，而是他一次又一次对我许下的无声的诺言。可现在，
他拒绝了我。在我最疼、最需要确认这份爱还在的时候。因为妹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听见自己声嘶力竭地喊：“你走！你走！”阿瑾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了，
他试着解释：“念念，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当年你明明收了别人的钱要离开我。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月亮妹妹突然捂住胸口倒在地上。阿瑾立刻推开我冲过去抱起她，
头也不回地跑出病房：“医生！快叫医生！”后脑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前发黑的瞬间，
那只本就伤痕累累的手下意识撑向地面，传来清晰的"咔嚓"声。剧痛让我蜷缩起来，
也只看见他抱着她远去的背影。又过了三天。厉云瑾再也没来过。我不敢照镜子，
身上的皮肤痛得麻木。妹妹也搬来和我住同一间病房。夜里，
她凑到我耳边轻声说：“我特地吩咐了医生，让你明天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她得意地笑着：“其实我的皮肤根本没事，都是化妆化的，可厉云瑾就是相信我。
”“明天只有你一个人要上手术台，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痛！”说完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