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凤凰男,我却不是天真女
嫁给凤凰男最大的风险是什么?不是穷,而是他打骨子里觉得,你的一切,连同你整个家庭,
都理应是帮助他完成阶层跨越的燃料。我的丈夫张轼,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
当他带着小三产检被我抓包时,才能那么轻飘飘地回我一句:怀上了,怎么了。只是,
他忘记了,他是凤凰男,我却不是天真女。一场反围猎开始了。01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
我刚把6个月的孩子哄睡。「蓝房子妇产医院,三楼超声室,你老公在」我立马回拨,
**响起又被按掉,再打,还是按掉。心口猛地一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蓝房子,
是杭城有名的妇产医院,也是我建档生产的医院。可是,孩子都这么大了,张轼能去干嘛?
一路上,我都尽量保持稳定的情绪,告诉自己也许只是个恶作剧。副驾上,我妈不明所以,
只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安慰我有事慢慢来。当我看到蓝房子停车场,
那辆深蓝色别克世纪时,我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蓝色车门半开,
张轼一手拿着一瓶揭开瓶盖的水,一手轻轻拍着一个女人的背。
那个女人面带愁容地坐在米白色软包座位上,手里捏着的,正是一张B超单。
而那张半垂着黑发的侧脸,不是别人,正是张轼曾经的学妹——邓文月。
我盯着前面姿态亲昵的一男一女,真想油门踩到底,冲上去算了。怀胎十月,
张轼从始至终只用这辆车接送过我两次,一次是查出怀孕,一次是生产出院。这辆车,
还是一年前我和张轼一起去选的。当时想着宝宝即将出生,我们双方父母又都在一个城市,
换一辆七座车,一家人出游也宽敞些。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倒是有人先比我坐上车。
深吸一口气。我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递给我妈:「待会不管我做什么,全都拍下来。」
有些事不能再不清不楚了。02车门「砰!」一声摔上,张轼和邓文月同时看过来。
「你怎么来了,宝宝呢,谁在家?」张轼错愕,但回话的同时,整个人挡在邓文月的前面,
试图把她护在身后。那种下意识的保护,
瞬间点燃了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坚定地站在我身前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你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我妈也觉出不对,
手机镜头几乎怼到张轼的脸上去,「她是不是怀上了?是不是你的?」他沉默了一下,
目光漠然地扫过镜头:「怀上了,怎么了?」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或是中午要去吃什么。我的心像扣了一口烧的发红的锅,被猛然浇了凉水,
火气呲呲啦啦叫嚣着往上冒。我忍不住冲上前去,试图推开张轼。
我妈也举着手机愤怒地往前伸,试图拍到邓文月的脸和她手中的B超单。
她拽着张轼的后衣角,一言不发,只是试图将自己藏起来。我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只把茅头对准张轼。在我又一次想推开面前这个男人时,
他或许觉得无论什么借口都显得牵强,干脆破罐子破摔,连带着冲我妈发起了火:「够了,
你别拍她,有什么我们去旁边说!」我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除了愤怒,
只觉得可笑。——五年婚姻长跑,换来的居然是这个结局。我妈反倒战力拉满,
手机往包里一塞,就从后面跳了出来,跟炸笼的猫似的向张轼脸上挥爪。他左右闪躲,
还不忘护着邓文月。我妈妈,那个一向温柔,说话从来都慢条斯理、文文气气的小学教师,
气得一连串的质问往外冒。「为什么不能拍她,不是怀孕了吗?」
「那应该向全天下通报这份喜悦啊,躲什么躲?」「看来还是知道自己干的事不要脸!」
张轼在这扑面的质问里顿了一下,居然下意识地说:「你们这样是扰乱公共秩序,
我可以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真有趣。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居然在捉奸现场,
对我和我的家人引用法律条文。我绕过张轼,伸手去拉邓文月,她低着头,眼圈泛红,
瑟缩着往张轼身边靠。那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样子,让我如鲠在喉,又奈何不得。
就在我们三人僵持时,我妈一把夺过那张B超单,反手便塞给了我。
轻飘飘一张黑白A4纸上,写着简短的一行超声诊断:宫内妊娠,胎儿存活,
胎儿发育相当于12周。0312周,这可真是一个好时间。3个月前,在杭城福荟酒店,
是宝宝办百天宴的日子。我为了那天提前准备了很久,定了鲜花场布,请了摄影摄像。
那天天气很好,天色碧蓝,微风盈盈。酒店里宾客盈门,张轼的亲朋好友,我的亲戚同事,
满满当当坐了十几桌。我抱着宝宝,和张轼一起招待宾客,一切都有序进行着。
直到邓文月的出现。她穿一身浅色套装,黑发白肤,身材窈窕,款款向我们走来。
我见过几张她和张轼的合照。一张是同门聚餐,暖色灯光下,一群人笑意盎然。
还有一张是夜晚的办公室,在广角镜头里,她露出一个小小的侧脸,
张轼给的朋友圈配文是「准备卷死加班搭子」。最让我在意的,
是偶然在12306的违章处理里看到的。那应该是天色将明的清晨,她坐在副驾,
违章信息是车子超速10%不到20%。但我清晰的记得,那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外地出差,
我甚至怕自己记错,还翻了一下那天的聊天记录。可是当我拿着违章照片,
装作不经意地问他时,他先是说我记错了,又在我翻出他跟我说「晚安,明天见」
的聊天截图时,改口说是很久前对接业务时的违章,今天才推送。我当然不信,
一场争吵爆发,甚至惊动了双方父母。但因为找不到更多证据,
这场争吵最终在双方父母的小题大做里偃旗息鼓。百日宴的大厅里,人声沸沸。
邓文月径直走向我们,目光在张轼脸上短暂停留,便落在了我的身上。「恭喜。」
她递过来一个不算薄的红包,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正好在这里见客户,
看见了门前的牌子,一点心意,别嫌少。」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的谈笑声低了下去。
张轼的父母则面色尴尬,显然他们也记得那张违章照。我在张轼缓过神来,
准备伸手推拒的瞬间,笑着接下了红包,「谢谢阿姨,人来就好,还给我们宝宝带红包,
真是有心。」邓文月笑笑,不接我的话,把目光投向张轼:「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张轼慌慌张张放下酒杯,带着一丝心虚向我小声祈求:「我送到门口,马上回来。」
当时宾客满堂,我们一派祥和地敷衍了过去,但回到家,又大吵一场。我嘲讽他,
真够「努力上进」的,猫啊狗啊都能发展成客户。张轼则反击我,
嫁给他不就是图个「潜力兑现」吗,他在外面辛辛苦苦攀关系、拉资源,
回到家还要被百般猜忌。最后他摔门而去,连着几天都睡在公司。我也憋着气懒得理他。
04那天之后,张轼原本就多的工作变得更忙碌了。女儿4个月时深夜发烧。
我和我妈两个人抱着她在儿童医学中心彻夜难眠,他传来消息,要开一个跨国电话会议,
事关美度新创的上市,走不开。后来,女儿打疫苗激发牛奶蛋白过敏,
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我独自照顾她近一周。他在纽约,忙着为滴答买菜的项目路演。
哪怕过去这些时刻累积起来,也从没让我灰心过。
我认为这就是漫长婚姻生活中的一点小坎坷,时间会抚平一切。直到今天,在医院停车场,
再次见到面前这两个人。我终于意识到,我的婚姻生活原来也这么不堪一击。
那些孕期激素作祟时的种种狗血猜想,和近来冷战时我脑内的最坏情节演绎,如同一个预言,
或是一个诅咒,照进了现实。我已经忘了那天我是怎么回家的。那个下午的停车场,
熙熙攘攘来了很多人,最后甚至还惊动了警察。张轼似乎打算奉行鸵鸟政策,一走了之不说,
将手机也关了。——直到第二天下午,一段4分38秒的停车场视频,在网上炸开,
张轼才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我没有接,只是打开微信,反复观看那段视频,
猜想可能发生的结果。***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为猛烈,
那段视频在社交媒体和微信群里疯传。同行,亲戚,看客,
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个「律所高伙」。道德败坏的指责一浪高过一浪。
甚至他曾经合作的客户,也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半隐晦地表示要更换业务负责人。但我知道,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热度总会过去,网友也会有更新鲜的瓜要吃。留给我的,
大概率是一地鸡毛——实际上,我的生活已经乱成一团,我妈更是连家都不敢回,
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而他家,公婆鹌鹑似的隐了身,孩子不问,万事不管,
片叶不沾身。亲戚更是可笑,不仅打着关心的幌子来看笑话,还有人慷他人之慨,
让我为了孩子忍忍。看着***渐崩塌的生活,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
而他们也需要付出代价。只是,还没等我理好思路,邓文月倒是先出招了。
05张轼的堂嫂告诉我。停车场视频在网上炸开没多久,
邓文月就带着礼物去公婆家登门拜访了。甚至叔伯姑舅家,皆带了高档茶叶和名贵丝巾。
据说,她声泪俱下,不提任何要求,只是道歉。
无论是张轼的爸妈苦口婆心地劝她放别人家庭一条生路。还是堂嫂语带讥讽地劝她,
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行善。她既不搭话,也不反驳,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垂泪,
就像一记拳头砸在水面,涟漪过去,一点风浪也不起。我思来想去,这倒是个机会,
不怕她上门,就怕她躲起来。张轼堂嫂也劝我,与其去争一时的输赢,不如想想怎么止损。
邓文月在这种时候都敢上门,那就证明必有所求。而张轼的父母虽然看似站在我这一边,
但我太清楚那是一对什么样的人了。生孩子前,
他们大包小包从苏城乡下搬过来住进了隔壁小区,说是好好照顾我和孩子。最后,
听说我定了两万***2天的月嫂。骗我说,张轼在上海做育儿嫂的堂嫂刚刚下户,没有事干,
钱给谁挣不是挣,硬是给堂嫂喊到了家里。结果月子做完,我才知道,我付给堂嫂的两万六,
还被这两个极品要了一万三回去。我又气又囧,为了顾全面子,
却也只能把差价悄悄补给堂嫂。又怕他爸妈知道再生事端,补了钱,
还得央求堂嫂不要说出去。总之,自打这二老来了杭城,家里就一刻没消停过。
甚至女儿还没满月,就在叨叨得生二胎。没想到,如今二胎是有了,却怀在了别人的肚子里。
想想这半年来受的种种窝囊气,我只恨自己当初眼瞎心盲。那时候我和家里人都觉得,
他家境虽然一般,但胜在人上劲知趣,事业版图又和我家里的资源重叠度很高,
所以两个人年轻时辛苦一点也没有什么。可谁知道,这是一头中山狼。
我翻出最开始那条短信,编辑了一条新信息回过去:「下午三点,
蓝房子旁边的CF咖啡厅聊聊吧。」……05我看着面前坐着的,
正捧着牛角可颂大嚼特嚼的年轻女人,一阵无语。来之前,我反复演练,
想着要怎么和邓文月聊聊。结果,坐在我眼前的,不是邓文月,
却是我的产科医生以及曾经的小学同学——林芝。我开门见山。「是你给我发的信息?」
林芝放下可颂,掀开眼皮扫过我,「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混成了这样,小三孩子都揣上了,
你还在朋友圈里岁月静好。」那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嫌弃和无语。我无奈之余,又有点庆幸,
「是是是,感谢芝姐,十年如一日地罩着我,要不是你,私生子满地蹦跶了,我都不知道。」
「你以为是她给你发的信息?还出来聊聊,搞三人会谈啊,还是那天停车场里被虐的不够?」
林芝一如既往地毒舌。「她都打上门了,我还不来会会她吗?」我窘迫的笑笑,
随即认真地看着林芝,「我真的要谢谢你,不然,不知道会像个傻子一样被糊弄多久。」
林芝看着我,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没打算介入你的因果,毕竟这种事,
太吃力不讨好了,但我又是过来人,所以才多此一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