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行陆昭是什么小说的主人公_周景行陆昭免费阅读
《周景行陆昭》精彩后续来了,是由作者苏非陌最新创作的古风世情网络小说,突出了周景行陆昭性格特点,如果能拍成一部电视剧应该很好看。

这是陆昭头一回见周景行下厨。
晨光斜斜淌进膳房,正落在男人宽肩窄腰的背影上。他常着的乌锦长袍卷至肘弯,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银线暗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铁锅颠起时,他竟闲闲将左手负在身后,只凭右手腕翻转控勺,热油溅起的弧度都透着熟稔,半点不见世家公子的生涩。
这位舅舅昔年在军中立身数载,刀光剑影里磨出一身铁血英气,骨子里却仍带着周氏门阀的矜贵。
如今调返京都身居要职,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城府,偏此刻系着素色布巾掌勺的模样,倒生出些烟火气来。
“舅舅。”
陆昭轻倚在描金门框上,声音清润。
目光掠过案上那只霁青瓷碗 —— 正是昨夜盛醒酒汤的那只,此刻已洗得莹白透亮。
她唇角不自觉漾起浅弯,心底悄悄转着念头:这是要常住下来了?
可终究没问出口。她太清楚这位舅舅的性子,向来是话只说三分,余下的全凭人猜,便是问了,也未必能得句实言。
周景行背对着她,只淡淡 “嗯” 了一声算作应答。
转身时,手中已多了只白瓷盘,内里卧着金黄的蛋羹,旁侧摆着两片烤得微黄的胡饼,热气氤氲间,香气悄然漫开。
陆昭上前接过,指尖触到瓷盘的温热,端至八仙桌旁静静立着。
待周景行解下布巾入座,她才拿起竹箸轻挑 —— 蛋羹滑嫩如凝脂,入口即化,胡饼烤得外酥内软,麦香混着淡淡的葱油味,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
“方才是外祖父遣人来么?”
她挟了小块胡饼入口,轻声问道。
实则她对那位外祖父向来生疏,自五岁那年匆匆见过一面,这些年再无往来,连老人的样貌都已模糊在记忆里。
此刻陡然发问,不过是想打破这膳房里的沉寂,寻个由头搭话罢了。
周景行却答非所问,指尖叩了叩桌面:“前些时日买来的新衣,尺寸小了些,怎么不说?”
陆昭持箸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丝诧异。
心下暗忖:旁人一番好意相赠,即便不合身,也该领这份情,若直言嫌弃,岂不是失了礼数?
她垂眸掩去思绪,轻声应道:“料子细软,样式也雅致,挺好的。”
周景行闻言,缓缓放下玉箸,侍女适时奉上温水与素帕。
他净了手,抬眼望来,目光直白得不含半分迂回:“陆昭,既我将你接至我身边,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从前你在那边的衣食规格,在府中分毫不会减损。”
他指尖摩挲着帕角,语气添了几分郑重,“往后有任何需求,直管告知管家或是直接寻我,不必藏着掖着。我瞧着,你也不是那趋炎附势、委屈求全的性子。”
一番话落地,晨光似也静了几分。
陆昭捏着竹箸的指节微微泛白,心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滋味。
有意外,有暖意,更有几分忽然被人记挂的酸涩,五味杂陈,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更别提临行时,旧宅管家爷爷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姑娘此去周家,终究是寄人篱下,须谨言慎行,多看脸色,能忍则忍,万不可惹人厌弃。”
那些话如烙印般刻在心上,让她这些日子始终压着性子,凡事都小心翼翼。
“现在,没什么对我说的?”
周景行再度开口,嗓音依旧冷淡低沉,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
陆昭抬眸迎上他的视线,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苛责,只有坦荡的询问。
她攥了攥竹箸,终是卸了几分拘谨,实话实说:“外衫确实窄了些,穿着略紧。”
话音顿了顿,脸颊泛起微热,却还是咬牙全盘托出,“其实…… 连内里的亵衣,尺寸也不合宜。”
周景行正持着青瓷杯的手猛地一顿,指节不经意间收紧,杯沿与桌面轻轻相触,发出极轻的声响。
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温水,喉结滚动间,只平静扔下一句:“吃完饭,跟我走。”
食罢,周景行便令人备车,带着陆昭往市集而去,找了一家品质上好的衣店。
他于休憩处候着,令她自入内挑选亵衣,言明看中之物尽可买下,无需顾虑银钱。
往日里,陆昭里外衣物皆由母亲置办,是以连自身合宜的尺寸也不甚明晰。
店内女掌柜当仅向她胸前瞥了一眼,便精准取来数件偏大的主腰,随口赞道:“小娘子身形丰腴,较同龄之人着实出众。”
闻听此言,陆昭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如何回话。
她实则盼着身形能纤细些,这般着衣也更显利落,可每次将这心思说与友人听,总遭她们笑骂,称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周景行素日里从无陪人逛市集的闲情,即便是家中母妹,也向来只付银钱,从不亲随。
才在布庄旁的茶座坐了一刻钟光景,他已觉百无聊赖,桌上的粗瓷茶盏竟空了三四回。
“景行哥?”
市集里货郎的吆喝、丝竹铺的弹唱交织成一片喧嚣,忽有女子的声音穿透其间。
周景行抬眼淡淡一扫,仅微微颔首示意,神色未改分毫。
“果真是你。”
李薇脸上漾着藏不住的笑意,款步上前:“你自外任调回京都也有些时日了,何时得空,咱们一众旧识聚聚?”
周景行这才正眸看她,语气疏淡如凉玉:“且待闲时再说。”
李薇的目光扫过他身后 “内帷裁制” 的布庄幌子,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惊道:“何等人物,竟能让你在此候着陪逛衣铺?”
周景行面无表情,尚未开口,便听得一阵脆生生的嗓音从布庄门内飘出:“挑好啦,咱们走罢。”
周景行起身接过布包,对李薇略一点头,便带陆昭离开。
二人走在市集里,陆昭忍不住回头望那布庄前的女子 —— 身姿高挑,衣着素雅,确是个美人。
转瞬之间,她心里已转了好几念:是舅舅的青梅?还是曾有情分的故人?
“陆昭,要撞柱子了?是嫌自己的脑袋不够硬么?”
周景行冷冽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陆昭一惊,见鼻尖离朱红廊柱只剩寸许,脸颊发烫,忙不迭收住脚。
她偏头唤道:“舅舅,”
随即趋步追上他阔大的步履,轻声问:“晨间您说有话不必藏心,如今我能问一事么?”
周景行微睇她一眼,声冷如霜:“不可。”
“为何?您先前不是说……”
“我教你陈说己需,而非让你打探我的私事。”
陆昭一时语塞:“........”
是夜,周景行本有宴饮之约。
二人刚回别院,门上小厮已捧着乌木拜匣候在阶前,见他进来便躬身禀道:“爷,赴宴的拜帖到了。”
说罢双手奉上拜匣。
陆昭正坐在厅中软榻上捻着帕子,见周景行换了身月白常服从内室走出,忙不迭起身,眼中亮得像盛了星光:“舅舅,我不想独自留在此处,能随您同去么?您只管议事,我寻个角落待着便好。”
周景行将换下的锦袍搭在臂弯,闻言眼帘微眯,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袍角纹样,并未应声。
他心中早已透亮,这哪里是商议,分明是她早拿定的主意 —— 瞧她身上,已换了件素绫长裙,裙裾绣着细密缠枝莲纹,垂髫偏挽在左鬓,用一支银质小掠儿绾着,发尾还系了朵嫩黄绒花,衬得眉眼愈发灵动。
“跟着去做什么?替我挡酒不成?”
男人抬步往门边走去,皂靴踩在金砖上悄无声息,步履从容不迫。
陆昭猜不透他是应了还是拒了,心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却仍是默不作声地提起裙摆,亦步亦趋跟在其后。
等候在外的,仍是昔年同往榕城接她的护卫。
见她出来,护卫拱手为礼,恭敬唤道:“陆小姐。”
陆昭面带浅笑,立在车辕外两步之遥,温声道:“直呼我名陆昭便可。”
她瞥见周景行已独自登车落座,未得他颔首应允,自不敢贸然上前,只得静立原地等候示意。
那辆乌木马车始终未动,约莫半盏茶的光景,周景行的目光才透过车窗幽影落在她身上,修长指节轻叩窗棂。
此乃二人默认的默契,算是无声的应允。
陆昭不敢耽搁,利落掀帘上车,掩好车帘后,侧身敛衽,含笑道谢:“多谢舅舅。”
陆昭展颜一笑,眼角那颗玉带痣愈发明艳,颊边还漾开一痕浅浅梨涡,乖顺模样瞧着纯善无害。
周景行心中暗忖,这丫头竟成了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错开目光,声线冷淡无波:“等下到了地方,没有我的允准,不可擅自乱跑。”
“…… 好。”
她低低应了一声,语气温顺。
车前的护卫暗自讶异,这陆姑娘与昔年赴榕城相接时,判若两人。
如今她静***于车中,同自家那位冷厉寡情的主子相较,恰似一轮暖煦朝阳,浑身透着融融暖意,驱散了周遭的清冷。
茶室隐于一座带院老宅之中,瞧这规制,约莫是前朝某位王爷的旧府邸。
院中石阶皆为古旧云纹大理石所砌,历经百年风霜,石面已磨得温润光滑,隐隐泛着幽光。
两扇朱漆对开大门,漆色虽有些斑驳,却仍透着当年的恢宏气象,门侧一对石狮子昂首而立,鬃毛狰狞、爪下踏球,周身刻痕浸着岁月沧桑,皆是见证了百年风雨的老物件。
